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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 谢灵运
从弟弘元。为骠骑记室参军。义熙十一年十月十日。从镇江陵。赠以此诗。毖彼明泉。馥矣芳荑。扬晔神皋。澄清灵溪。灼灼吾秀。徽美是谐。誉必德昭。志由业栖。
《清泉映德:诗人赠从弟弘元的人格礼赞》
这首六言赠别诗以"明泉芳荑"起兴,通过"神皋灵溪"的意象转换,最终落脚于"德昭业栖"的人格期许,展现了诗人诗歌中罕见的简练之美。诗人摒弃了惯常的山水铺陈,以十六句短章完成了一次精神品格的礼赞。
诗作开篇"毖彼明泉,馥矣芳荑"二句,以涌动的清泉与芬芳的嫩芽构成嗅觉与视觉的双重意象。这里的"明泉"既实指江陵水色,更隐喻弘元澄明的心性;"芳荑"则暗示其如初生草木般的才质。诗人将自然物象人格化的笔法,在此表现得尤为精炼。
中段"扬晔神皋,澄清灵溪"转入神性空间的营造。"神皋"指神灵居所,"灵溪"承前"明泉"而更显超逸。这两个意象的并置,使诗歌从现实层面跃升至精神层面。值得注意的是,诗人在此处用"扬晔"与"澄清"两个动词,暗含对从弟仕途前景的祝福与人格修养的期许。
末四句"灼灼吾秀,徽美是谐。誉必德昭,志由业栖"转为直抒胸臆。"灼灼"呼应《诗经》"桃之夭夭"的典故,将弘元比作谢氏家族中的俊秀。而"德昭""业栖"的并提,则体现了南朝士族"德业相济"的价值理想。这种将家族荣誉与个人德行相结合的表述方式,正是门第社会中特有的伦理表达。
全诗在六言句式下形成独特的韵律美感,每句三顿的节奏如清泉滴沥。诗人突破性地将赠别诗的实用功能与山水诗的审美追求相结合,在简练的形式中完成了对从弟人格的立体塑造。这种以自然喻人品、以景物证德行的写法,对后世酬赠诗产生了深远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