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清] 屈大均
节过无人赏，芬芳实在今。
香分梅萼暗，色与雪花深。
甘苦平生节，荣枯一日心。
年年当小岁，君向粤中寻。
暗香如刃：诗人《冬菊赠人》中的气节书写
"节过无人赏，芬芳实在今。"开篇十字，便见诗人笔力千钧。这株冬菊，错过了重阳赏菊的盛事，却在万木凋零时绽放异彩。诗人何尝不是在写自己？明清易代之际，多少士人改节事清，而这倔强的冬菊，这倔强的诗人，偏要在不合时宜的时节，绽放自己的气节。
"香分梅萼暗，色与雪花深。"诗人以通感笔法勾勒冬菊神韵。其香幽微，与寒梅暗通款曲；其色清冷，与飞雪互映生辉。梅、雪、菊三者构成一个高洁的精神同盟，在这个同盟里，没有艳丽的牡丹，没有娇媚的芍药，只有这些在严寒中愈显风骨的精灵。诗人在此完成了对传统"岁寒三友"意象的创造性转化，让冬菊加入了这场冰雪中的君子之约。
"甘苦平生节，荣枯一日心。"颈联如金石相击，铮铮作响。十四字写尽士人操守。菊之苦味，恰似诗人坚守的遗民气节；花开花落间，荣辱不惊的定力，正是诗人历经沧桑后的精神写照。这位曾参与抗清斗争，后削发为僧又还俗的诗人，在此将个人命运与冬菊形象完全交融。
尾联"年年当小岁，君向粤中寻"，看似平淡交代时令地域，实则暗藏深意。"小岁"指冬至，是一年中黑夜最长的时节，恰似遗民诗人所处的黑暗时代；而"粤中"作为诗人的故乡，也是南明最后抵抗的根据地。在这看似简单的邀约中，包含着诗人对志同道合者的深切呼唤。
诗人此诗，以冬菊为喻，构建了一个完整的遗民精神图谱。从首联的"反常合道"，到颔联的"结盟冰雪"，再到颈联的"苦节自守"，最终归于尾联的"守望相助"，诗人将物象与心象完美融合。这株冬菊，已不仅是自然之物，更成为明清之际遗民群体的精神图腾，它的芬芳里，浸透着一个时代士人的血性与骨气。
微信扫一扫
屈大均诗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