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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屈大均
牛首开天阙，龙岗抱帝宫。
六朝春草里，万井落花中。
访旧乌衣少，听歌玉树空。
如何亡国恨，尽在大江东！
《秣陵》赏析
这首五律以秣陵（今南京）为背景，通过时空交错的笔法，展现了六朝古都的沧桑巨变。首联"牛首开天阙，龙岗抱帝宫"以雄浑笔触勾勒金陵形胜，牛首山如天门洞开，钟山似蟠龙护佑宫阙，一"开"一"抱"间尽显帝王之气。颔联"六朝春草里，万井落花中"陡转时空，将三百余年六朝兴废浓缩于春草萋萋、落花纷飞的意象中，以自然永恒反衬人世无常。
颈联"访旧乌衣少，听歌玉树空"化用王谢乌衣巷、陈后主《玉树后庭花》典故，昔日显贵云集的乌衣巷已门庭冷落，亡国之音犹在耳畔却已成绝响。尾联"如何亡国恨，尽在大江东"将满腔悲愤倾注长江，以"大江东去"的永恒流动承载历代兴亡之叹，使个人感怀升华为历史沉思。全诗以空间开篇，以时间收束，在山水形胜与历史遗迹的交织中，完成了一曲荡气回肠的兴亡咏叹。
现代文译文： 牛首山如天门般巍峨开启， 钟山似巨龙环抱着帝王宫阙。 六朝繁华湮没在萋萋春草里， 万家街巷飘零于纷纷落花中。 寻访旧迹，乌衣巷显贵已稀少， 聆听遗音，《玉树后庭花》已成空。 为何这绵绵不尽的亡国遗恨， 都付与那滔滔东去的长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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