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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 吴均
树响浃山来,猿声绕岫急。
旅帆风飘扬,行巾露沾湿。
深浪暗蒹葭,浓云没城邑。
不见别离人,独有相思泣。
别后之景,皆是离人
山风穿林,树声如浪,一波接一波涌来,猿鸣急促,在峰峦间回旋。这声音里,分明带着某种不安的预兆。旅人的帆被风鼓动,飘摇不定,行者的头巾已被晨露浸湿——这湿意,究竟是露水,还是泪水?
江水深处,浪涛翻涌,芦苇在暗处摇曳;浓云低垂,渐渐吞没了远方的城郭。视线所及,尽是苍茫。那个刚刚分别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视野之外。天地间,只剩下一个孤独的旅人,对着空茫的山水,无声垂泪。
诗人笔下的别离,不是肝肠寸断的嚎啕,而是将万千离愁,化入自然景物之中。树响猿声,是别离的伴奏;风帆行巾,是远行的见证;暗浪浓云,是心绪的投射。最是"不见别离人,独有相思泣"二句,将外在景物与内心情感完美交融——不是我在哭泣,是那无处安放的相思,自己在流泪。
这般克制的笔法,反而让离愁更显深沉。南朝文人追求"情在词外"的美学,在此诗中得到了完美体现。所有的景物描写,都是情感的载体;而最终的情感爆发,又因前面的层层铺垫而显得格外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