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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吴伟业
齐女门前万里台,伤心砧杵北风哀。
一官误汝高门累,半子怜渠快婿才。
失母况经关塞别,从夫只好梦魂来。
摩挲老眼千行泪,望断寒云冻不开。
《赠辽左故人 其六》现代文译文: 在齐女门前的万里高台上,捣衣声混着北风令人心碎哀伤。一个官职误了你高门子弟的前程,我怜惜你这乘龙快婿的才华。失去母亲后又经历边关离别,追随丈夫只能靠梦魂相见。我揉着昏花老眼流下千行泪,望穿寒云却始终不见天光。
赏析:
这首七律以沉痛的笔触抒写了对流放友人的深切同情。诗人通过四个层次展现情感:
首联以"万里台"与"北风哀"的空间意象,构建出苍凉的边塞氛围。"砧杵"这一细节描写,暗示妻子对远方丈夫的思念,奠定全诗悲怆基调。
颔联运用"一官误汝"的倒装句式,突出仕途险恶对才子的摧残。"高门累"与"快婿才"形成强烈反差,凸显命运的不公。
颈联转入更深的悲痛,"失母"与"从夫"的对仗,将家国悲剧与个人命运紧密交织。"梦魂来"的虚写,比实写更显凄楚。
尾联"摩挲老眼"的细节极具感染力,"千行泪"与"冻不开"的寒云形成视觉与触觉的通感,将悲情推向高潮。全诗在"望断"的凝视中戛然而止,留下无尽怅惘。
诗人此作继承杜甫沉郁顿挫的风格,又融入自身经历的时代悲慨。诗中"官误""关塞"等语,暗含对明亡清兴之际士人命运的深刻反思,体现了"梅村体"哀感顽艳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