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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陈与义
回环三百里,行尽力都穷。
巴丘左移右,章华西转东。
江声摇斗柄,秋色弥葭丛。
群木立波上,芙蕖披月中。
镜湖应足比,剡溪那可同。
世钭非识事,孤啸聊延风。
《舟行三百里的精神突围》
诗人这首纪行诗以空间位移为经,以心理变化为纬,编织出一幅战乱年代士人的精神图谱。开篇"回环三百里"的漫长行程,既是地理空间的真实写照,更是诗人内心彷徨的隐喻投射。"巴丘左移右,章华西转东"的方位错乱,暗示着时代巨变下知识分子价值坐标的迷失。江声摇动北斗,秋色弥漫芦苇,这些自然意象的动荡不安,实则是诗人内心波澜的外化。
中段景物描写极具张力美,"群木立波上"的坚定与"芙蕖披月中"的柔美形成刚柔并济的审美效果。诗人将眼前之景与镜湖、剡溪对比,既是对自然景观的品评,更是对精神家园的寻觅。末句"孤啸聊延风"中的长啸意象,承续魏晋名士风度,在孤独中完成精神的自我救赎。全诗通过空间位移的物理轨迹,最终抵达的是诗人精神世界的高度,展现出宋人在乱世中坚守的文化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