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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卢纶
久为名所误,春尽始归山。
落羽羞言命,逢人强破颜。
交疏贫病里,身老是非间。
不及东溪月,渔翁夜往还。
《落第后归终南别业》现代文译文:
长久被功名所困, 直到春尽才回到山中。 科举落第羞谈命运, 见人还要勉强挤出笑容。 贫病交加知己渐少, 年岁渐长陷于是非纷争。 不如东溪上的明月, 看渔翁夜来夜往自在从容。
赏析:
这首五律展现了诗人科举失利后的复杂心境,通过三个层面层层递进:
一、功名之困(首联) "久为名所误"开篇即点明主题,一个"误"字道尽对功名路的反思。"春尽"既是实写归山时节,又暗喻人生春天的虚度。
二、现实际遇(中二联) 颔联"落羽"以折翼之鸟自喻,"强破颜"三字活画出士人强颜欢笑的窘态。颈联转入更深层的生存困境,"交疏"与"身老"对举,展现物质与精神的双重困顿。
三、精神突围(尾联) 尾联突然荡开,以东溪明月、夜渔老翁构建超然意境。"不及"二字表面自谦,实则是看透世事后的人生选择。渔翁的"夜往还"与诗人的"归山"形成巧妙呼应,暗示真正的回归刚刚开始。
全诗以"归山"为线索,在虚实相生中完成了一次精神返乡之旅。诗人将唐代士人典型的功名焦虑,转化为对生命本真状态的追寻,在艺术表现上既有杜甫的沉郁顿挫,又得王维的空灵之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