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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司马光
贱子悟已久,景仁迷自今。
良因拯溺急,是致涉波深。
到岸何须筏,挥锄不见金。
浮云任来往,明月在天心。
解缚与迷途:诗人禅意诗中的两种精神维度
诗人这首看似简单的禅诗,实则是北宋士大夫精神世界的精妙切片。诗中"贱子"与"景仁"的对比,超越了个人关系的范畴,成为两种认知方式的象征性表达。"悟已久"与"迷自今"的并置,恰如禅宗公案中的机锋,将"顿悟"与"渐修"的永恒辩证凝练在十字之中。
"拯溺急"三字道破北宋士人的集体焦虑——他们如救生者般急切地想要打捞沉沦的世道人心,却不知这种急切本身已使他们"涉波深"。诗人以反讽笔触揭示了一个深刻悖论:以执着心求解脱,恰如"挥锄不见金",愈用力愈迷失。这种对方法论的自觉反思,使诗歌超越了简单的是非评判。
诗中意象的转化极具禅意——"筏"的消失暗示法亦应舍,"浮云"的无住象征妄念本空,而"明月在天心"的结句,则将外在的宇宙秩序与内在的心灵觉悟完美统一。这种意象运用,展现了诗人对《金刚经》"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深刻体认。
在北宋儒释交融的思想背景下,此诗展现了士大夫对禅学既借鉴又警惕的复杂态度。诗人并非简单"谈禅",而是通过诗歌形式完成了一次精妙的思想操练——既解构了景仁对禅的执着,又超越了单纯的反禅立场,最终指向那个不落言诠的"天心明月"。这种辩证智慧,正是宋代士人精神高度的生动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