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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司马光
圣主乐忠谏,曲从如转圜。
玉色粹阳春,至仁生自然。
所惭群臣愚,无以称开延。
贱生何为者,侧足青规前。
顽石不可鍊,安能补高天。
狂简昧大体,所依官长贤。
有如骖这靷,左右随周旋。
庶几助山甫,衮职无尤愆。
缅思老成人,阻亲函丈筵。
岂不寸心劳,动为纆徽牵。
何当执寿卮,跪起得差肩。
相顾藐无期,瞻望徒愔愔。
《又和并寄杨乐道十二韵》现代文赏析:
这首十二韵长诗展现了诗人作为臣子的复杂心绪。开篇"圣主乐忠谏"四句,以圆转玉润的笔法勾勒出仁君形象,实则暗含讽谏之意——君王的从谏如流如同玉色纯粹,却更似自然天成的仁德,暗示着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所惭群臣愚"以下八句,诗人以"顽石"自喻,道出寒士在朝堂的窘迫。那些自谦"贱生""狂简"的字眼背后,藏着宋代文官特有的政治焦虑。"骖靷随周旋"的比喻尤为精妙,将依附贤能的处境比作车马配件,既显谦卑,又暗含不甘。
后八句转入对师长杨乐道的追慕,"函丈筵"的典故用得含蓄典雅,将不能亲炙教诲的遗憾写得深沉动人。结尾"瞻望徒愔愔"以空茫的凝视作结,使全诗在政治抒怀与师友情谊间达成微妙平衡,展现诗人"温公"风范之外的诗人气质。
现代文译文: 圣明的君主喜好忠言进谏,从善如流如同转动的圆环。他温润的容颜如纯阳春日,至高的仁德仿佛自然天成。令我惭愧的是群臣愚钝,难以匹配君王的开明包容。我这微贱之身算什么呢?只能小心翼翼地站在朝堂规仪之前。如同不可雕琢的顽石,怎能修补高远的苍穹?我这狂放简慢之人不识大体,唯有仰仗贤明的长官提携。就像骖马系着靷带,左右跟随主马周旋。但愿能像仲山甫辅佐周王,使三公之职不有过失。遥想德高望重的长者,却阻隔在讲席之外不得亲近。难道不是耗尽心力,行动总被世俗束缚牵绊?何时才能共举寿酒,跪拜起身时得以比肩而立?相视渺茫无期,徒然凝望满怀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