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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司马光
元宰抚洪钧,四海可熏灼。
至人养天真,视此犹婴缚。
出入金鼓威,寤寐琴樽乐。
乃知伊吕心,未始忘丘壑。
庙堂与林泉间的灵魂摆渡
诗人这首和诗,以精炼的八句勾勒出中国古代士大夫永恒的精神困境——"元宰抚洪钧"的治国抱负与"未始忘丘壑"的隐逸向往之间的撕扯。诗歌起笔便是宏大气象,"元宰抚洪钧,四海可熏灼",将宰相执掌国家大器的威仪写得淋漓尽致。这种权力足以"熏灼四海",却在下句遭遇转折——"至人养天真,视此犹婴缚"。真正的智者视这般权位如同婴儿的襁褓束缚,直指权力对人本真天性的禁锢。
诗中两组对立意象尤为精妙:"出入金鼓威"与"寤寐琴樽乐",将庙堂的威严与林泉的闲适并置;"伊吕心"与"丘壑"之念,则将治国能臣与隐逸高士的双重身份融为一体。诗人不露痕迹地化用典故,伊尹、吕尚这两位辅佐商周的开国元勋,原来内心深处从未忘却山林之趣。这种笔法使诗歌在颂扬功业的同时,悄然完成了对功名的消解。
最耐人寻味的是"寤因"这一创作情境。诗人在梦中得句而醒,恰似其精神在仕隐之间徘徊的状态。这种半梦半醒的创作,暗示着中国士大夫永远在"金鼓威"与"琴樽乐"之间寻找平衡点的生存实相。诗人以精微的诗笔,将这种分裂又统一的心灵图景凝固为永恒的文化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