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司马光
山鸟劝人饮,山蝉笑我狂。
归时兴未尽,不得看斜阳。
山鸟山蝉皆我友,斜阳未看意难平
诗人这首《叠石溪二首·其一》,寥寥二十字,却勾勒出一幅生动鲜活的山林行乐图。诗人以山鸟、山蝉为伴,在叠石溪畔尽兴游玩,直至日暮不得不归,仍恋恋不舍那未及细赏的斜阳余晖。全诗语言平实自然,却蕴含着诗人对山林之乐的深切向往,以及对世俗羁绊的淡淡无奈。
"山鸟劝人饮,山蝉笑我狂",开篇即以拟人手法赋予自然生灵以人性。山鸟的"劝饮",既可理解为实写鸟鸣如劝酒之声,亦可视为诗人内心欢愉的外化——在这幽静山间,连鸟儿都在邀人共饮。而"山蝉笑我狂"则更显精妙,一个"狂"字,既道出了诗人忘情山水的恣意之态,又暗含对世俗礼法的暂时超脱。蝉鸣本无情,诗人却听出了"笑"的意味,这正是物我交融的至高境界。
"归时兴未尽,不得看斜阳",后两句笔锋一转,由欢转怅。诗人不得不踏上归途,却仍心系山中。"兴未尽"三字,道出了多少未尽之兴、未了之情;"不得看斜阳",则平添几分无奈与遗憾。斜阳意象在中国诗歌中常象征美好事物的消逝,此处既实指傍晚景色,又暗喻着诗人不得不告别山林之乐、重返尘世的怅惘。
诗人作为北宋著名政治家、史学家,一生以严谨著称,却在此诗中流露出难得的疏狂之态。这或许正是宋代士大夫"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双重人格体现——在政治生涯之外,他们也需要一方山水来安放性灵。叠石溪畔的这次游赏,恰如诗人繁忙生活中的一次精神出逃,虽短暂却珍贵。
现代文译文: 山间的鸟儿声声鸣叫,仿佛在劝人举杯畅饮; 树上的蝉儿阵阵嘶鸣,像是在笑话我的疏狂。 归去时游兴正浓未尽, 却已无缘细赏那西沉的斜阳。
这首小诗如一枚晶莹的露珠,折射出宋代士人既恪守礼法又向往自然的精神世界。山鸟山蝉成为诗人的知己,斜阳未看则化作永恒的遗憾。在这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我们是否也需要偶尔停下脚步,听一听"山鸟劝饮",容自己暂时"疏狂"一回?毕竟,生命中最美的风景,常常就在那"不得看"的遗憾处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