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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 先秦佚名
彼何人斯？其心孔艰。胡逝我梁，不入我门？伊谁云从？维暴之云。
二人从行，谁为此祸？胡逝我梁，不入唁我？始者不如今，云不我可彼何人斯？胡逝我陈？我闻其声，不见其身。不愧于人？不畏于天？
彼何人斯？其为飘风。胡不自北？胡不自南？胡逝我梁？絺搅我心。
尔之安行，亦不遑舍。尔之亟行，遑脂尔车。壹者之来，云何其盱。
尔还而入，我心易也。还而不入，否难知也。壹者之来，俾我絺也。
伯氏吹埙，仲氏吹篪。及尔如贯，谅不我郑出此三物，以诅尔斯。
为鬼为蜮，则不可得。有靦面目，视人罔极。作此好歌，以极反侧。
《何人斯》现代文译文：
那究竟是何人？心思如此深沉。为何经过我的鱼梁，却不踏入我的家门？他究竟听命于谁？只听暴虐者的言论。当初二人同行，是谁种下这祸根？为何经过我的鱼梁，不来慰问我的伤悲？当初的你不是这样，如今却对我百般否定。
那究竟是何人？为何穿过我的庭院？我听见他的声音，却看不见他的身影。难道不觉得愧对世人？难道不畏惧上天的眼睛？那究竟是何人？像阵飘忽不定的风。为何不从北边来？为何不从南边行？偏偏要经过我的鱼梁，搅乱我平静的心境？
你缓缓而行时，也不愿稍作停留。你匆匆赶路时，更无暇为车轴加油。若你肯来一次，我该多么欢欣。你若回来进门，我心便得安宁。回来却不进门，实在难以揣测你的心。你若肯来一次，却只会让我更忧心。
大哥吹奏陶埙，二哥吹响竹篪。本与你血脉相连，竟不信我的真心。我取出三牲祭品，与你立下这誓约。若你真是鬼魅，自然无法现形。既然有脸有面，为何待人如此无情？我写下这首悲歌，只为倾诉这辗转反侧的心情。
赏析：
这首《何人斯》以"何人"之问贯穿全篇，展现了先秦诗歌特有的含蓄与张力。诗人通过鱼梁、庭院等日常意象，构建出一个被背叛者孤独守望的空间图景。"飘风"的比喻既写实又象征，将对方难以捉摸的性格具象化。艺术手法上，采用重章叠句的结构，通过"胡逝我梁"等句式的反复咏叹，强化了情感的递进。
诗歌最动人处在于其展现的矛盾心理：既渴望对方"还而入"，又清醒认识到"还而不入"的现实。结尾"伯氏吹埙，仲氏吹篪"的家族音乐意象，与"为鬼为蜮"的诅咒形成强烈反差，凸显了亲情破裂的痛楚。全篇没有直接描写具体事件，却通过心理独白让读者感受到一场深刻的人际危机，展现了先秦诗歌"温柔敦厚"背后的情感爆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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