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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 先秦佚名
又北二百里，曰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
《精卫填海》现代文译文：
再向北二百里，有座发鸠山，山上长满了柘树。林间栖息着一种鸟儿，形似乌鸦却生着花纹脑袋、白色尖喙、红色脚爪，它的鸣叫声像是在呼唤自己的名字"精卫"。这鸟儿原是炎帝的小女儿女娃所化。当年女娃在东海游玩时不幸溺水身亡，灵魂便化作精卫鸟，日日从西山衔来树枝石子，誓要将夺去她生命的东海填平。
赏析：
这则神话以洗练的笔法勾勒出震撼人心的生命图景。"文首白喙赤足"六字便让精卫鸟的形象跃然眼前，其色彩对比之强烈，恰似少女未熄的生命之火。女娃化鸟的变形叙事，暗含先民对生命形态转化的诗意想象——肉体虽逝，意志却以另一种形态获得永恒。
"衔木石以堙东海"的重复动作，构建出震撼的悲剧美学：渺小个体与浩瀚自然的对抗中，那看似徒劳的坚持恰恰彰显了生命的尊严。精卫鸟的每一次振翅，都是对命运最悲壮的抗争宣言，其执着精神已超越复仇本身，升华为人类对抗自然困境的永恒隐喻。
值得注意的是，故事将精卫设定为"炎帝之少女"，在原始神话的粗粝中注入细腻的人伦情感。帝女身份与禽鸟形象的巨大反差，强化了命运的无常感，也让这个复仇故事蒙上了一层令人心碎的温柔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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