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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 先秦佚名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
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行露》现代文译文：
潮湿的夜露沾衣裳，难道我不想早赶路？只怕路上露水太多。谁说麻雀没有尖喙？为何啄穿我家屋檐？谁说你没有成家室？为何逼我吃官司？即便送我进牢狱，婚约条件仍不足！谁说老鼠没有利齿？为何打穿我家墙壁？谁说你没有成家室？为何逼我对簿公堂？即便告我到官府，我也绝不顺从你！
赏析：
这首《行露》以精妙的隐喻和排比手法，展现了一位女性面对强权逼婚时的刚烈反抗。全诗可分为三个层次：首章以"行露"起兴，暗示社会环境险恶；二三章通过"雀穿屋""鼠穿墉"的生动比喻，揭露对方蛮横无理的行径；反复出现的"虽速我狱/讼，亦不女从"则如金石掷地，彰显出宁折不弯的气节。
诗中"角""牙"的意象运用尤为绝妙，既实指鸟兽的利器，又暗喻压迫者的暴力手段。而"室家不足"四字，含蓄点明这场婚姻不合礼法，为女子的抗争提供了道德支撑。这种以自然物象喻人事的写法，既保持了《诗经》的比兴传统，又赋予诗歌强烈的戏剧张力。
值得注意的是，叠章复沓的结构不仅增强了诗歌的节奏感，更通过层层递进的质问，将主人公的愤怒与决绝推向高潮。在先秦时代能如此鲜明地表达女性自主意识，实属难得，堪称最早的"女性独立宣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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