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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欧阳修
月从海底来，行上天东南。
正当天中时，下照千丈潭。
潭心无风不动，倒影射入紫石岩。
月光水洁石莹净，感此阴魄来中潜。
自从月入此石中，天有两曜分为三。
清光万古不磨灭，天地至宝难藏缄。
天公呼雷公，夜持巨斧隳崭岩。
堕此一片落千仞，皎然寒镜在玉◇。
虾◇白兔走天上，空留桂影犹杉杉。
景山得之惜不得，赠我意与千金兼。
自云每到月满时，石在暗室光出檐。
大哉天地间，万怪难悉谈。
嗟予不度量，每事思穷探。
欲将两耳目所及，而与造化争毫纤。
煌煌三辰行，日月尤尊严。
若令下与物为比，扰扰万类将谁瞻。
不然此石竟何物，有口欲说嗟如钳。
吾奇苏子胸，罗列万象中包含。
不惟胸宽胆亦大，屡出言语惊愚凡。
自吾得此石，未见苏子心怀惭。
不经老匠先指决，有手谁敢施镌鑱。
呼工画石持寄似，幸子留其无谦。
紫石屏歌
月从海底来，行上天东南。 正当天中时，下照千丈潭。 潭心无风不动，倒影射入紫石岩。 月光水洁石莹净，感此阴魄来中潜。
此石有灵，自此天地分为三。 清光万古不磨灭，天地至宝难藏缄。 天公呼雷公，夜持巨斧隳崭岩。 堕此一片落千仞，皎然寒镜在玉山。
山赠我以石，我谢山以千金。 每到月满，石光出檐，景山得之非虚言。
自云每到月满时，石在暗室光出檐。 大哉天地间，万怪难悉谈。 嗟予不度量，每事思穷探。 欲将两耳目所及，而与造化争毫纤。
苏子胸罗万象，得石之奇，得月之华。 嗟叹天地间之万有，虽有万怪，皆不能详谈。
我欲穷究其理，而与造化争奇，惊世骇俗。 煌煌三辰行，日月尤尊严。 此石之灵光，欲与天地争辉，如钳不能言。
我敬苏子之胸怀，得石之奇，得月之美。 虽有千言万语，亦不能尽其妙，此乃天地之精华也。
现代文译文：
紫石屏风上，月光从海底升起，行至东南天际。正当天空中央时，将千丈深潭照映。深潭中心无风不起波澜，倒影射入紫石岩中。月光如水清澈照人，此石灵性感染月之阴魄潜入其中。自从月影入石之后，天上的日、月、星三才，分为天上、水下两部分。清光万古不灭，天地至宝难以隐藏缄封。老天呼唤雷公，夜晚持巨斧毁坏高峻的山峰。一片落至千仞深的山谷，皎然如镜面在玉山之上。虾蟆白兔奔走天上，空留的桂影仍然森森然。景山赠我以珍奇的紫石屏风，我感激他的情意有如千金重。他说每到月满之时，石在暗室中有光出檐。大哉天地之间，万物难以悉谈。可叹我度量小而思虑深广，每件事情都要穷尽探求。想用两只耳朵和眼睛所及之物，与天地造化争奇雄伟。辉煌的太阳、月亮尤其庄严。如果让它们下与物为比附，那众多的万物将何从瞻仰？不然此石究竟是什么东西？欲言又止如钳之不能言。我钦佩苏子博大的胸怀，好象把天地万物罗列于中。苏子之胸怀不仅宽大，而且胆识过人，他屡出言论使庸人惊叹不已。自从有了这块石头后，未见苏子内心有何惭愧之处。不经老匠之手就先决了指决，有谁敢施以雕刻呢？呼唤画工画石头拿给我看，希望你能留下不要谦让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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