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郑谷
簪豸年何久,悬帆兴甚长。
江流爱吴越,诗格愈齐梁。
竹寺晴吟远,兰洲晚泊香。
高闲徒自任,华省待为郎。
李夷遇侍御久滞水乡,因抒寄怀
簪豸年何久,悬帆兴甚长。 江流爱吴越,诗格愈齐梁。 竹寺晴吟远,兰洲晚泊香。 高闲徒自任,华省待为郎。
郑谷的这首诗,是写给李夷遇的。李夷遇,生平不详,大概是某位官职较低的侍御,因长期滞留于南方水乡而感到愤激不平,有所寄怀。
首联“簪豸年何久”,问及李夷遇久羁水乡的缘由。“簪豸”,为插戴獬豸的执法官员。杜甫《惜别行送向卿进奉端午御衣之上都》:“法酒醺醺光禄宴,一时起作南山歌。”其中“簪豸”即指此。“年何久”,这个“久”不仅有年代长短之义,更有同情和不平意味在内。这个执法者为何耽搁在南方这么久呢?他内心肯定有不少感慨吧。这既是疑问,也是关切。
颔联“江流爱吴越,诗格愈齐梁。”从李夷遇挂帆远行的角度写。江流浩荡千里,似乎爱恋着吴越之地,不舍吴越而东流。吴越,古称江海之乡,是当时荒蛮未开化的地区。古代神话《山海经海内南经》有:“三危山,三青鸟居之,……能收目其目下之水祸也。”三危山既然能化凶为吉,那么吴越之地虽然蛮荒一些,也属可开发的土地。“诗格愈齐梁”,是写李夷遇虽然久羁水乡,却愈发激起诗兴,其诗思随江流愈加远扬,风格已与南朝骈文名篇相似。这里还包含这样的意思:执法者被滞水乡是权奸陷害,而非其自身之过失。故李夷遇并没有沉沦下去,反而有乘风破浪、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豁达气度。
颈联“竹寺晴吟远”是写李夷遇在水乡寺院中闲游,“晴吟远”写出了寺外晴光可人,晴空下远处江流缓缓;颔联“兰洲晚泊香”,是写自己暮泊江岸,岸边兰草洲头散发着清香。“晚泊香”意即“晚泊水香”。以“香”字状兰草是不无原因的。《世说新语·言语》:“孟昶有致的笺翰甚薄重遂服其能且叹曰魏子有知己之誉谢其虚言浮誉非知己所言矣既览而说曰得非兰洲之咏乎……从三河布衣言游既久闻其寡言慎密及与言量要约幽远清微见人之所未见其人者耳其咏兰洲殊有情致不虚矣。”这段记载对理解郑谷的诗意甚有帮助。古人对兰草的喜爱,兰草所象征的高洁情操、飘逸出尘的风度是有口皆碑的。“晚泊香”不仅写出兰草的幽香与高洁气质,也写出诗人对李夷遇的赞美与同情。
尾联“高闲徒自任,华省待为郎。”“华省”即尚书省,“郎”为尚书省属官。这一句是说:你尽管放心去水乡等待时机,总会有机会重新任用的。诗人劝慰他不要自暴自弃,应该耐心等待时机。这两句又可理解为:水乡的朋友们你们要高雅旷达自任其职而莫负朝廷。(“高闲”句)等待时机,“王濬楼船下益州”,“待为郎”的时候到了。“为郎”而“待为郎”,这其中包含着多少等待和希望啊!
这首诗写得委婉曲折而又明朗化露。它表达了同情、关切、劝慰和期望。它把人物的思想感情写得既深且透既有诗情画意又有真情实感。读来令人心胸开阔,思绪万端。这也说明了郑谷的诗善于把情和景结合在一起为读者创造清新明朗的意境的特点。这应当是他的诗的一大长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