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 王冕
旌旗明紫塞,云雾暗潼关。
尽说王师盛,应知伯道艰。
东风吹白草,落日动青山。
羽檄飞边报,将军信雅闲。
这是一首隐居之作。封建文人王冕处于民族矛盾尖锐的时期,早就感觉到国运不济了,以后抱定了事国无望、引退归隐的决心。他在写《病足》一诗时说:“百战身名损,垂龄节义扶。如何贫贱日,犹自记干戈。”情绪就是落在这个上面。不过,“纵逢秋水溢,莫放钓舟闲”,并不是消极到山林隐遁起来。元朝退守草原后,统一中国者并非不可想像。到这时他似乎已预感到那一天的来临。诗篇所表现的是一种复杂的心情。
诗的开头“旌旗明紫塞,云雾暗潼关”,把潼关内外两个不同的景象组合在一起,构成鲜明的对照,寄寓着诗人的身世之感。前句写当时元军正在整肃兵马,重振旗鼓,准备复辟时所激起的强烈震动人心效应,使人望到旌旗高悬的军垒,整齐鲜明的旗帜。这是他故乡古迹上的景色。“紫塞”,就是长城。“紫塞”取两头紧闭的样子,别作紫色的戒严的引申意义。下句接写潼关被层云烟雾所遮蔽,眼前云天混蒙了。结合写长安父老将由于王师的重振旗鼓而引起的对再中兴的期待与实际景况中所含的艰辛生活心情对比:“尽说王师盛,应知伯道艰”,所以精神就显得很苦闷。“东风吹白草,落日动(一作‘沉’)青山”所勾画的两幅深秋塞外图,本是原野经过春风也罢落日后都自然的景色。“风吹草低见牛羊。”所以不能忽视由联想一经冥会出的为多少豪士肝肠毕出那草原神景的生活在他人那里胜过于旧王庭梦人希望快回来带给这片疆土日气而又清晰宛若重寻。“白草”,塞北之物象特征,“青山”,只能有落日动或夜暮降时才能静影澄清之处,说落日移动于青山之上也不免于人意动摇于兵气之中了。落笔似偏矣,细读之却正是突出了两幅有兴寄的秋景图的分际。“羽檄飞边报”是以紧急的军事消息作为结尾收束全诗,而“信雅闲”三字则透露出消息中究竟是何内容,也给读者以想象之余地。
诗中多用典故和象征暗示之意。“旌旗”二句借写元军军容之壮盛,“云雾”二句借写潼关地势之险要,“东风吹白草”二句借描绘塞外之凄凉,“伯道”二句借叹王师重振之不易和人生失意之艰难,“羽檄”一句则一方面表达复得边报的惊异,一方面暗写对自身应召将赴临淮的不安心情。诗情多层次而又有贯串线索,这就是希望王师中兴的殷切心情。
诗的语言自然流畅,音调响亮而谐和。前一韵五句平叙中见跌宕,后一韵三句则跌宕中见抑扬顿挫。
此诗在艺术表现手法上虽有隐有显,但主要是以隐为主,隐显结合,在含蓄而富于暗示性的描写中寄寓了诗人对国运兴废的关切之情。
现代译文:
军旗飘扬在长城内侧,云雾笼罩着潼关。
长安父老都说朝廷强盛,应知尽忠伯道艰辛。
东风吹动枯黄的牧草,夕阳渐沉群山显得更清秀。
烽急传檄求援军情迅速,将军呀你的雅趣娴熟韬略。(诗人自注:时督边防甚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