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 陶渊明
昔在黄子廉,弹冠佐名州。
一朝辞吏归,清贫略难俦。
年饥感仁妻,泣涕向我流。
丈夫虽有志,固为儿女忧。
惠孙一晤叹,腆赠竟莫酬。
谁云固穷难,邈哉此前修。
以下是我对这首诗的赏析:
陶渊明的这首《咏贫士七首》其一,显然是以古代贤者黄子廉为寄托,用比兴的手法塑造出一位不求仕宦、安贫守志的贫士的高大形象。 诗的开头,便点出“昔在”二字,说明黄子廉这样的贫士,并非作者的新发现,由此便引起了对他的赞美的兴致。陶渊明对于古代贫士的遗迹,虽然不是亲见,但出于诗人的天性,却似乎把他们当作老朋友一样,说得亲切而真实。“弹冠佐名州”,正是黄子廉的生涯,而诗人也以此自许。可是“一朝辞吏归”,就清贫得几乎无法相比了。这样一层意思,诗人不直说,而以“清贫略难俦”五字来表现,不但更见其贫,而且更见其有志。下面诗人很自然的接着写下去:“年饥感仁妻,泣涕向我流。”这就补足“感仁妻”三字,说明“一朝辞吏归”的原因。这令人想起他的“夏日长抱饥,寒夜无被眠。造夕思垫啜,泪下如涌泉”的诗句来。这两句写出了他对贫困生活的感受。“丈夫虽有志,固为儿女忧。”他虽有“志”,却也为一家人的生计发愁。这说明他的志气不是空话,而是体现在行动上的。
下面又承“仁妻”二字,写他对穷的忧虑。“惠孙一晤叹,腆赠竟莫酬。”这两句是说:你一来,我就感叹穷困;你赠我东西,我倒不好意思不收;可是我又实在无法酬答你。这又正是他甘于安贫乐道的精神的反映。晋人向他求学的很多,著名者有荷泽先生马融等(参萧统《陶渊明集序》),所以他不仅具有师长风范(也可以用来反省自己吧),也是一个大隐隐士啊。“谁云固穷难?”与首句相映,“邈哉此前修”与“黄子廉”相照。通观全诗,都是一种“此亦人已矣何求”(陶澍集评)的态度。然而这只是诗人的意愿,“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人邪”(《晋书陶潜传》),又表现出他自己的性格和时代的矛盾。
我们也可以对照他的“逸少轻损害气节,伯仁贪酒忽遭戕”(《咏荆轲》)的名句去体悟陶渊明的内心世界和对时代的控诉。以下把这篇现代译文奉上:
曾记得那位黄子廉, 弹冠相助名州。 忽然辞官回归去, 清贫过日子艰难难攀比。 饥荒之年感仁妻, 泪流满面对我泣。 大丈夫纵有凌云志, 也忧心一家温饱牵。 惠孙一晤感叹叹, 厚赠却无以回报。 谁说安贫乐道难? 前贤胸襟高远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