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孟郊
古树少枝叶,真僧亦相依。
山木自曲直,道人无是非。
手持维摩偈,心向居士归。
空景忽开霁,雪花犹在衣。
洗然水溪昼,寒物生光辉。
好的,以下是我根据要求对这首诗的赏析:
孟郊一生坎坷,穷愁潦倒,病魔使他晚年愈加孤苦零丁,他写诗时正卧病在床。这首诗是写病中听蓝溪僧为元居士讲《维摩经》的感受。
诗的开头“古树少枝叶”,显然是触物及情。那些林中的参天大树,岁月经久,权枝枯秃,“一叶蔽公(伟大崇高的人物),草偃而风返”。“古树”不能日以向荣,正当推陈致新的及时;“少枝叶”犹能保持生机,说明其中孕育着新的生命力。这比那枯瘦如柴、毫无生气的人世青年,精神风貌自不可同日而语。诗人把“古树”人格化了。同时点出“真僧亦相依”,这“真僧”就是与古树相依的僧人。人世如梦,荣枯无常,而真正的出家僧人却能以苦为乐,超然物外。
“山木自曲直,道人无是非。”山木自合其自然之曲直,出家僧人亦自合其天真之是非。世人为锱铢必较的功名利禄所驱使,很难摆脱世相而游于“道”。“曲直”与“是非”本来是很难说清的。世人为物欲所驱使,就难免要陷入“曲直”与“是非”的矛盾之中,所以诗人说“道人无是无非”。“真僧”世界本身已入一种无法说明的不可思议之境。“心行路绝处,能够养秋鳞”,成为那种同唯识宗佛学颇有密切关系的一种看透生死的宿命的表现。《维摩经·弟子》中有诗般的疑问,“斯但酬土下,福善于一时”,简捷地道出了宿命论者的心理。它好像一针麻药致幻剂,使人顿时幻觉到了生命意义和人生价值的失落;超脱和返朴归真(所谓归朴去纤,回归到天性)则成为他的归宿。至于当时阶级的森严等级、世间上的贫富悬隔,自然更不在话下了。这就是诗中“真僧”对于人世、人生产生的疑问和对它们的淡然的态度之总括。“持维摩经”,当是此时诗人信仰所寄,这在他的其它诗作中时有表露。这首诗最明显的特点便是用典深婉、精到,简括地传达出禅意,语意空灵,很富有象征性。
接着,“手持维摩偈,心向居士归。”经端展开,“居士”回向,“空景忽开霁,雪花犹在衣。”这是诗人幻觉的描述。“洗然水溪昼”,这幻觉又明晰为清澄明澈的溪水与雪后初霁的阳光普照下万物生光辉的实景。“洗然”二字用得极妙,它不仅把溪水拟人化(即所谓拟人法),仿佛溪水被僧人的高洁品格所感动而洗出一片银光般的阳光似的;而且“洗”字还含有人生经过一番艰苦修持后,排除一切妄念、尘念的纯洁心胸,又好像被涤清了一般那样。“寒物生光辉”,是以外物(或外界客观条件)转好,表明主人公心中生机勃勃的气运以及无所束缚(解脱烦恼或顿悟所造成的),既富含隽永的人生意蕴。宋陆游词曾有过这样的句段,“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对立面蕴涵着怎样的活力生机与温暖啊!此处的禅意既不能机械地理解为只有得道高僧才能达到心空如洗、物我一体的境界;也不能把它简单地理解为世俗意义的白日做梦(这里带有醒悟的色彩)。这正是一种介乎梦与醒之间、觉悟与迷惘之间的人生体验。这体验可以泛化为主体对人生的深刻反思和感受。
总的来说,《听蓝溪僧为元居士说维摩经》一诗体现了孟郊诗歌苦中有美之风的特点。全诗流畅而略带涩重,在朴素平淡中见新奇(故虽似浅语而深意自见)。诗人写自己苦不堪言的生活遭遇并不显得低沉(虽然穷愁),写蓝溪和尚的说经生活也并不显得枯寂无味;相反地,它流露出一种不向命运低头的积极精神——尽管只是微弱而不稳定的闪光。
以上就是对这首诗的赏析,希望对您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