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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李贺
长鬣张郎三十八,天遣裁诗花作骨。
往还谁是龙头人,公主遣秉鱼须笏。
太行青草上白衫,匣中章奏密如蚕。
金门石阁知卿有,豸角鸡香早晚含。
陇西长吉摧颓客,酒阑感觉中区窄。
葛衣断碎赵城秋,吟诗一夜东方白。
《酒罢赠张彻:一位落魄诗人的精神突围》
诗人这首赠诗以奇崛的想象构筑了两个平行世界:一边是春风得意的张彻,身着白衫出入宫廷,手持鱼须笏板,章奏如蚕;一边是"摧颓客"诗人自己,在酒阑人散后感受着天地逼仄,在赵城秋夜里吟诗至东方既白。两组意象群形成强烈反差,却通过"豸角鸡香"的典故微妙相连——那既是张彻即将获得的荣耀,也是诗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庙堂。
诗中"花作骨"三字堪称诗人诗学的密钥。他将张彻的诗才比作以花为骨,这何尝不是对自己诗歌生命的隐喻?在"葛衣断碎"的物质困顿中,诗人以彻夜吟咏完成精神的涅槃。当晨光染白东方,那些从苦难中淬炼出的诗句,恰似太行山上的青草,在石缝中绽放出不可思议的生命力。
诗人刻意模糊了赠诗与自述的边界:写张彻的"金门石阁",何尝不是写自己向往的文学殿堂?写自己的"陇西摧颓",又何尝不是暗示所有文人共同的精神困境?这种双重书写使诗歌超越了普通应酬之作,成为唐代寒士群体的精神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