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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李贺
白日下昆仑,发光如舒丝。徒照葵藿心,不照游子悲。
折折黄河曲,日从中央转。旸谷耳曾闻,若木眼不见。
奈何铄石,胡为销人。羿弯弓属矢那不中,
足令久不得奔,讵教晨光夕昏。
《日行八荒的孤独光芒》
诗人笔下的太阳,不是温暖慈爱的母亲,而是一位固执的独裁者。昆仑山巅倾泻而下的光线如丝如缕,却只肯照耀那些仰面向日的葵藿,对人间游子的悲苦视若无睹。这轮白日沿着黄河九曲的轨迹机械运转,在诗人眼中成了天地间最冷漠的旁观者。
诗人以惊人的想象力解构了传统日神意象。旸谷、若木这些神话中的太阳居所,在现实中无处寻觅。更令人惊心的是,诗人质问太阳为何只知熔金铄石,却要消磨人的生命。后羿射日的典故在这里被颠覆——不是英雄阻止了灾难,而是太阳的暴虐本性从未改变。晨昏交替不再是自然规律,而成了太阳对人间永恒的折磨。
在这首诗中,诗人将个人命运的不公投射到天体运行之中,创造出一个充满敌意的宇宙图景。那些被阳光忽略的阴影里,正蜷缩着无数个像诗人一样敏感而痛苦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