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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杨慎
检尽残编并断简。
细数兴亡，总是英雄汉。
物有无常人有限。
到头落得空长叹。
富贵荣华春过眼。
汉主长陵，霸主乌江岸。
早悟夜筵终有散。
当初赌甚英雄汉。
《英雄长恨：诗人历史观照下的生命悲歌》
这首《蝶恋花》是诗人在《廿一史弹词》中为宋辽金夏历史所作的序曲，凝聚着一位饱经沧桑的学者对历史兴亡的深刻思考。上阕"检尽残编并断简"起笔便勾勒出一个皓首穷经的史家形象，那些破碎的竹简残篇，正是历史断裂的隐喻。诗人细数千年兴亡，发现主宰历史舞台的"总是英雄汉"，却终究逃不过"物有无常人有限"的自然法则，最终只落得一声穿越时空的"空长叹"。
下阕将镜头拉近，聚焦于具体的历史场景。"富贵荣华春过眼"以春日易逝比喻荣华短暂，接着用汉高祖的长陵与项羽的乌江两个极具张力的意象形成对比——胜利者与失败者最终都归于尘土。"早悟夜筵终有散"一句犹如当头棒喝，直指历史的核心悲剧：明知盛宴必散，英雄们却依然前赴后继地押上性命。结尾"当初赌甚英雄汉"以反诘作结，将全词的悲凉推向高潮。
诗人此词最动人处在于其双重视角：既是冷眼旁观的历史评判者，又是深深共情的生命体验者。他看透了英雄事业的虚幻本质，却又对这份虚幻怀有深刻的悲悯。这种矛盾心态使词作超越了简单的历史虚无主义，升华为对生命意义的终极叩问。在艺术表现上，诗人善用对比手法（残编断简/英雄伟业，长陵/乌江），通过具体意象的并置产生强大的历史张力，最终凝聚成一声穿越千古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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