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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欧阳修
行歌翠微里，共下山前路。
千峰返照外，一鸟投岩去。
渡口晚无人，系舸芳洲树。
《暮归图卷中的生命留白》
诗人这首下山小令，像一幅水墨未干的册页。翠微里的行歌不是放浪形骸，而是文人骨子里的从容。千峰返照的"返"字最妙，既写夕阳回光，又暗喻诗人精神的返观自照。那只投入岩隙的飞鸟，恰似诗人突然收束的思绪，在暮色中寻得归宿。
最耐寻味的是结尾的无人渡口。系在芳洲树下的孤舟，不是寂寞的注脚，而是留给读者的想象空间——那船缆在晚风中微微晃动的弧度，正丈量着诗人内心未说尽的余韵。宋代文人最懂留白之美，诗人用六句诗完成了从放达到收束的全过程，最后将一切交付给暮色中的静物，让诗意在空无中继续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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