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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欧阳修
天云惨惨秋阴薄,卧听北风鸣屋角。
平明惊鸟四散飞,一夜新霜群木落。
南山郁郁旧可爱,千仞巉岩如刻削。
林枯山瘦失颜色,我意岂能无寂寞。
衰颜得酒犹强发,可醉岂须嫌酒浊。
泉傍菊花方烂漫,短日寒辉相照灼。
无情木石尚须老,有酒人生何不乐。
《新霜二首其一》现代文赏析:
这首七言古诗以"新霜"为诗眼,通过四个层次展现了诗人面对秋霜时的复杂心绪。开篇四句以"天云惨惨"的阴郁秋景起兴,北风呜咽、惊鸟四散的动态描写,与"一夜新霜"的静态景象形成强烈对比,暗示季节骤变的震撼。中间四句转入对南山的观察,"千仞巉岩"的雄伟与"林枯山瘦"的萧索构成今昔对比,自然引出诗人"岂能无寂寞"的感叹。后六句则展现自我排解之道,浊酒、菊花、寒阳这些意象的并置,既见衰颓之态,又显豁达之怀。结句"有酒人生何不乐"以反诘作结,将全诗从悲秋情绪中超拔出来,体现了宋代文人"理性遣情"的典型心态。
现代文译文: 阴沉的秋云稀薄暗淡, 卧听北风在屋檐角呜咽哀叹。 拂晓时分受惊的鸟儿四散飞窜, 经夜的新霜使万木凋残。 往昔葱郁的南山何等可爱, 峭壁如刀削直插云端。 如今山林枯瘦褪尽颜色, 我心中怎能不滋生孤寒。 衰老的容颜借酒力勉强焕发, 既求一醉何必嫌弃酒浆浑浊不堪。 泉水边的菊花正开得绚烂, 短促的日照与清冷的晨光交相辉映。 无情的树木山石尚且衰老, 有酒的人生为何不尽情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