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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欧阳修
大川虽有神，淫祀亦其俗。石马系祠门，山鸦噪丛木。潭潭村鼓隔溪闻，楚巫歌舞送迎神。画船百丈山前路，上滩下峡长来去。江水东流不暂停，黄牛千古长如故。峡山侵天起青嶂，崖崩路绝无由上。黄牛不下江头饮，行人惟向舟中望。朝朝暮暮见黄牛，徒使行人过此愁。山高更远望犹见，不是黄牛滞客舟。
《黄牛峡祠》现代文译文：
大江自有神明在，过度祭祀成风俗。 石马拴在祠堂口，山鸦乱啼深树丛。 沉沉鼓声隔溪传，楚地巫师歌舞送神灵。 彩绘大船山前过，上滩下峡往复行。 江水日夜向东流，黄牛石像永如旧。 峡山高耸入云霄，崖塌路断难行走。 黄牛不临江饮水，旅人只能船中望。 朝朝暮暮见黄牛，空惹行人愁断肠。 山高路远仍可见，非是黄牛阻客航。
赏析：
这首七言古诗展现了诗人对民间信仰的理性观察。诗人以黄牛峡的祭祀风俗为切入点，通过"石马系祠门""楚巫歌舞"等细节，生动再现了当地隆重的祭祀场景。全诗采用对比手法：江水的永恒流动与黄牛石的亘古不变形成时间维度上的对照；"崖崩路绝"的险峻地势与"画船百丈"的人间烟火构成空间上的反差。结尾"不是黄牛滞客舟"的议论，既点破行人愁绪的实质，又暗含对盲目崇拜的委婉批评。诗人以史家笔法记录民俗，用"江水东流"的意象暗喻历史前进的必然，体现了他作为文坛领袖的理性思考。诗中"青嶂""崩崖"等意象雄奇壮阔，继承了杜甫夔州诗的风骨，在写景中寄寓哲理，展现了北宋诗文革新派将议论融入诗境的创作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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