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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柳宗元
芳丛翳湘竹，零露凝清华。
复此雪山客，晨朝掇灵芽。
蒸烟俯石濑，咫尺凌丹崖。
圆方丽奇色，圭璧无纤瑕。
呼儿爨金鼎，馀馥延幽遐。
涤虑发真照，还源荡昏邪。
犹同甘露饭，佛事薰毗耶。
咄此蓬瀛侣，无乃贵流霞。
《茶禅一味：诗人笔下的方外交游与精神涤荡》
这首酬赠诗展现了诗人与方外之士巽上人之间以茶为媒的精神对话。诗人以"芳丛翳湘竹"开篇，构建了一个露凝清华的竹林意境，将采茶活动提升至"掇灵芽"的宗教仪式高度。"蒸烟俯石濑"四句，通过茶雾缭绕、茶色纯净的描写，完成了从物质到精神的审美转化。
诗中"涤虑发真照"二句，揭示了饮茶活动的深层意义——既是洗濯尘虑的修行，又是返本归真的觉悟过程。诗人将新茶比作"甘露饭"，把饮茶喻为"佛事薰毗耶"，赋予日常茶事以宗教神圣性。结尾"咄此蓬瀛侣"的感叹，既是对巽上人超凡脱俗的赞叹，也暗含对自身贬谪境遇的精神超越。
此诗典型体现了中唐文人将日常生活审美化、宗教化的倾向。诗人通过茶这一媒介，在湘竹清华与雪山客之间，在尘世与方外之间，搭建起一座精神沟通的桥梁，展现了贬谪文人寻求精神解脱的独特方式。
现代文译文： 湘江畔的竹林掩映着芬芳的茶丛， 晨露凝结着清亮的光华。 这位来自雪山的方外之人， 清晨采摘着灵秀的茶芽。 蒸腾的茶雾低垂在石上浅滩， 咫尺之间仿佛登上丹崖。 圆润的茶饼泛着奇异的色泽， 如同美玉毫无瑕疵。 唤童子生火烹煮金鼎， 茶香余韵飘向幽远之地。 洗涤尘虑焕发本真光明， 回归本源荡尽昏昧邪思。 犹如佛祖的甘露法食， 茶香氤氲似毗耶佛事。 惊叹这蓬莱仙岛的伴侣， 莫非将流霞视作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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