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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杜牧
去年桐落故溪上，把笔偶题归燕诗。
江楼今日送归燕，正是去年题叶时。
叶落燕归真可惜，东流玄发且无期。
笑筵歌席反惆怅，明月清风怆别离。
庄叟彭殇同在梦，陶潜身世两相遗。
一丸五色成虚语，石烂松薪更莫疑。
哆侈不劳文似锦，进趋何必利如锥。
钱神任尔知无敌，酒圣于吾亦庶几。
江畔秋光蟾阁镜，槛前山翠茂陵眉。
樽香轻泛数枝菊，檐影斜侵半局棋。
休指宦游论巧拙，只将愚直祷神祇。
三吴烟水平生念，宁向闲人道所之。
《题桐叶》现代文译文：
去年梧桐飘落故溪边， 执笔偶然题写归燕诗篇。 今日江楼又送归燕， 恰是去年题诗的时间。 叶落燕归令人叹惋， 黑发东流难再少年。 欢宴歌舞反添惆怅， 明月清风更伤离别。
庄周彭祖同归幻梦， 陶潜身世两相抛却。 仙丹五色终成虚妄， 石烂松老毋庸置疑。 不必铺陈锦绣文章， 何必钻营利如尖锥。 钱神纵使天下无敌， 酒圣与我倒也相配。
江畔秋色映蟾阁明镜， 栏前山色似茂陵蛾眉。 酒香轻漾数枝黄菊， 檐影斜照半局残棋。 莫论仕途巧拙得失， 只将愚诚祷告神祇。 三吴烟雨平生所念， 岂向闲人吐露心扉。
赏析：
这首七言古诗展现了诗人典型的沉郁顿挫风格。诗人通过"桐叶-归燕"的意象循环，构建出时空交错的抒情结构，去年与今日的场景重叠，强化了物是人非的怅惘。
艺术手法上，诗人善用典故对仗："庄叟彭殇"对"陶潜身世"，"一丸五色"对"石烂松薪"，在工整中见哲思。中间"哆侈"至"酒圣"六句，以排比句式表达对功名利禄的淡漠，转折自然有力。
情感表达层层递进：从即景伤怀到人生感悟，再到超脱宣言。结尾"三吴烟水平生念"将个人情思融入江南烟雨，余韵悠长。全诗在秋光、山色、菊香、棋影的闲适画面中，暗藏宦海浮沉的复杂心绪，体现了诗人"雄姿英发"与"感伤颓唐"并存的独特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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