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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宋祁
楚江枫老树无烟,池上悲秋一惘然。
素蚌虧盈长伴月,戏思南北各依莲。
风驱野燐寒争出,露警皋禽怨不眠。
伏槛临流未成下,紫荷声外转珠躔。
《秋夕池上》现代文译文:
楚江畔的枫树已老,枝头不见炊烟, 独坐池边悲秋意,心头一片茫然。 白蚌随月圆缺变,长年相伴水中央, 忽忆南北漂泊事,各自依莲在他乡。 冷风催动磷火闪,寒夜争相现微光, 白露惊起泽畔鸟,哀鸣不眠诉愁肠。 倚栏欲探清流去,却迟迟未敢俯身望, 忽闻紫荷摇曳处,天边星斗已移行。
赏析:
这首七律以"秋夕池上"为题眼,通过六个典型意象群构建出立体化的秋夜感怀图景。
首联"枫老无烟"与"池上惘然"形成时空对仗,既交代了楚江秋深的物候特征,又奠定了全诗萧瑟的情感基调。其中"无烟"二字尤为精妙,既实写枫叶凋零后的枯寂,又暗喻人间烟火气的消散。
颔联运用双关手法,"素蚌"既实指池中贝类,又暗喻诗人澄澈的初心;"南北各依莲"则在空间对立中展现人生漂泊的常态。月相盈亏与人生聚散的互喻,赋予自然现象深刻的哲学意味。
颈联转入动态描写,"风驱野燐"与"露警皋禽"构成寒夜二重奏。磷火的飘忽与禽鸟的惊鸣,既是实景描摹,又是诗人内心不安的外化。动词"驱""争""警""怨"的连续使用,强化了秋夜的肃杀之气。
尾联"伏槛未成下"的迟疑姿态与"紫荷转珠躔"的天象变化形成微妙的时空呼应。紫荷声中的星移斗转,既点明夜深时分,又暗含诗人对光阴流逝的敏锐感知。结句以天象收束全篇,将个人愁思升华至宇宙时空的维度。
全诗在视觉(枫树、磷火)、听觉(荷声、禽鸣)、触觉(寒风、白露)的多重感官交织中,完成了从物境到心境的自然过渡,体现了诗人诗歌"含蓄深婉,意在言外"的典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