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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宋祁
九月九日都督大宴滕王阁,宿命其婿作序以夸客,因出纸笔遍请客,莫敢当,至勃,泛然不辞。都督怒,起更衣,遣吏伺其文辄报。一再报,语益奇,乃矍然曰:“天才也!”请遂成文,极欢罢。勃属文,初不精思,先磨墨数升,则酣饮,引被覆面卧,及寤,援笔成篇,不易一字,时人谓勃为腹稿。
《王勃故事》现代文译文:
重阳佳节,都督在滕王阁设盛宴,本欲让女婿作序以炫耀宾客。当纸笔传遍席间时,众宾客皆推辞不敢应承。唯独王勃从容接过,毫无谦让之意。都督恼怒离席,暗中派小吏窥探王勃文章。随着一次次禀报文中佳句,都督惊起赞叹:"真乃天纵之才!"最终恭请王勃完成全文,宾主尽欢而散。王勃写作时从不苦思,先研磨数升墨汁,继而痛饮美酒,蒙被酣睡。醒来后提笔立就,竟无需修改一字。时人皆称其胸中自有成竹。
赏析:
这篇小品文以精炼笔法勾勒出王勃的三大传奇特质:
一、才思的即兴性。在都督刻意安排的文学较量中,王勃的"泛然不辞"与众人"莫敢当"形成强烈反差。这种不假思索的自信,恰是天才最耀眼的特质。当都督从恼怒到折服的态度转变,侧面烘托出王勃文思的惊艳程度。
二、创作的仪式感。"磨墨数升"的铺张,"引被覆面"的怪诞,构成极具戏剧性的创作前奏。这种看似荒诞的准备工作,实则是酝酿灵感的独特方式,与后世"李白斗酒诗百篇"有异曲同工之妙。
三、成文的完美性。"援笔成篇,不易一字"的记载,不仅展现其腹稿功夫,更暗含对当下文人反复推敲的超越。诗人用"腹稿"二字作结,既点明王勃天才的关键,又留下让读者想象的空间。
全文仅百余字,却通过宴会场景、创作细节、众人反应等多维度刻画,使一位恃才放旷的文学天才跃然纸上。这种以细节见精神的笔法,正是宋代笔记小品的精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