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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晏几道
相逢欲话相思苦。浅情肯信相思否。还恐漫相思。浅情人不知。
忆曾携手处。月满窗前路。长到月来时。不眠犹待伊。
《相思的悖论:诗人词中的深情与浅情之辨》
这首《菩萨蛮》以"相思"为眼,构筑了一个充满矛盾的情感场域。上阕四句形成精妙的回环结构:"相思苦"与"肯信相思"构成第一重疑问,"漫相思"与"浅情人不知"形成第二重转折。词人用"欲话"与"还恐"的进退维谷,精准捕捉了深陷相思者特有的患得患失心理。
下阕转入具象回忆,"月满窗前路"的意象具有双重象征:既实指昔日相携的月下小径,又暗喻思念之情的圆满无缺。结尾"长到月来时"的"长"字尤为精妙,既指时间的漫长等待,又暗含思念之情的绵长不绝。而"不眠犹待伊"的结句,以持续动作收束全篇,使整首词的情感张力达到顶峰。
诗人在此词中展现了宋词特有的"幽微要眇"之美。通过"浅情"与"深相思"的对比,揭示了情感认知的差异性与不对等性。月意象的反复出现,既作为时间坐标,又成为情感载体,形成时空交融的抒情效果。全词在二十八字的有限篇幅里,完成了从心理独白到场景再现,再到行为描写的三重转换,体现了宋代文人词"言长意远"的艺术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