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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黄庭坚
一章南山有菊,于采其英。谁从汝往,视我惸惸。伊时之人,谁适有比。不与我谋,不知其已。二章薄言采之,遵彼山曲。汝来迟迟,去我何速。伊时之人,谁适与同。不与我好,殆其觏凶。三章江汉滔滔,有楫有杭。谁以济此,中流且风。嗟尔君子,时处时默。微云反覆,无伤尔足。
《采菊》现代文译文:
第一章: 南山上盛开着菊花啊, 我正采摘它的花瓣。 谁与你同去的人儿, 看我这般孤独可怜。 那时的人们啊, 谁能与你相比? 不与我商议谋划, 不知你已远去。
第二章: 轻轻说着要采菊, 沿着那山间小路走。 你来得这样迟缓, 离去却又如此匆匆。 那时的人们啊, 谁能与你志同道合? 不与我交好亲近, 恐怕会遭遇凶险。
第三章: 江水汉水波涛汹涌, 有船桨有渡船。 谁能渡过这险境, 中流还有狂风。 可叹你这君子啊, 时而处世时而沉默。 浮云反复无常, 却伤不到你的脚步。
赏析:
这首《采菊》以采菊起兴,实则抒发诗人对知音难觅、世道险恶的深沉感慨。全诗三章,层层递进:
首章以采菊为引,引出"视我惸惸"的孤独形象。"谁适有比"的反问,凸显诗人对知音的渴求。"不与我谋"二句,暗含对世态炎凉的无奈。
次章延续采菊意象,"汝来迟迟,去我何速"形成鲜明对比,暗示人情冷暖的无常。"殆其觏凶"的警示,折射出诗人对人际关系的深刻洞察。
末章转入江汉意象,以"中流且风"象征人生险境。"时处时默"的君子形象,正是诗人自我期许的写照。结尾"无伤尔足"的劝慰,彰显出超然物外的精神境界。
诗人以简练含蓄的笔法,将个人际遇升华为普遍的人生感悟。诗中"采菊"与"江汉"意象的转换,展现出由具体到抽象的思维跃升,体现了宋诗"以议论为诗"的特点。全诗在婉转含蓄中见深沉,在平淡叙述中寓哲理,堪称黄氏诗作中的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