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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黄庭坚
翰墨场中老伏波,菩提坊里病维摩。
近人积水无鸥鹭,时有归牛浮鼻过。
闭门觅句陈无己,对客挥毫秦少游。
正字不知温饱未,西风吹泪古藤州。
《病起荆江亭即事》现代文译文:
我像沙场老将伏波将军仍在文坛驰骋, 又如菩提坊中抱病的维摩诘居士修行。 近处积水潭不见鸥鹭飞翔的身影, 偶尔有归家的水牛浮着鼻孔渡河而行。 闭门苦吟的陈师道还在推敲诗句, 即席挥毫的秦观依旧才思敏捷。 不知新任正字官的陈师道可曾温饱, 西风呜咽,我的泪水洒向藤州——那是秦观客死之地。
赏析:
这首七律展现了诗人晚年独特的艺术境界:
1. 意象运用上,诗人以"老伏波"自喻文坛老将,用"病维摩"暗示自身处境,形成文武相济、出世入世交融的复合意象。积水无鸥、归牛浮鼻的乡野景象,与后文对两位挚友的追忆形成时空交错。
2. 情感表达含蓄深沉,前四句病中即景暗含落寞,后四句怀友情深:用"闭门觅句"写陈师道的苦吟,"对客挥毫"状秦观的潇洒,尾联"西风吹泪"将个人病痛与友人遭遇融为一体。
3. 艺术手法上,颔联白描写景与颈联人物速写形成虚实对照。尾联"正字"与"藤州"的对仗,将陈师道的新职与秦观的殁地并置,凸显人生无常的悲慨。
4. 全诗在病榻所见与文坛追忆间自由切换,将个人际遇、朋友聚散与艺术追求熔铸为沉郁苍劲的整体意境,体现了江西诗派"点铁成金"的创作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