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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杜甫
小雨夜复密，回风吹早秋。
野凉侵闭户，江满带维舟。
通籍恨多病，为郎忝薄游。
天寒出巫峡，醉别仲宣楼。
夜雨
小雨夜复密，回风吹早秋。
野凉侵闭户，江满带维舟。
通籍恨多病，为郎忝薄游。
天寒出巫峡，醉别仲宣楼。
现代文译文：
一场小雨在夜晚绵绵而下，秋风吹拂着早秋的细雨。野外在夜雨的侵袭下变得格外清凉，江上水涨漫游子我的船只无法靠岸。仕进恨我多病之身，作郎官愧为宦游之徒。寒冷的天气，我与友人在巫峡江边一醉方休，然后在仲宣楼上醉别。
诗人用朴实的笔触，描摹了秋夜的细雨、和风、落寞的郊野、江中的行舟、游子的怅适出惜别。首联先点明时令，一“密”一“回风”一个“秋”字已使人感觉到季节的凉寒。“回风”，即是早秋特有的寒风；加“夜复密”三字，则见此风来势迅疾，正是在诗人归心似箭的时候吹起来。颔联写诗人在风疾雨骤的夜晚所眼见的江村景色：江村一片荒凉，远处的野地因大雨狂泼而侵进了诗人的门户，江水高涨而使诗人泊舟的地点也受其牵扰而偏离了常态，成为漫长的移船就岸。“关”者自关，“带”者系带。恰巧彼此归思如潮，心头各有些堵吧。“通籍”，则是关于政治出身方面的记叙，有关此类遗憾本来淡处以不美之心至此也可惋叹矣；“恨”表示很轻微的情事微不足道的遗憾。然而却触发了诗人对远方亲人的思念。“为郎”而“忝薄游”，意谓自己作郎官而觉得宦游无聊。“忝”，是感到荣幸而庆幸；“薄游”为轻微的游宦之行。此联意极回环跌宕：诗人既庆幸自己有幸得官而自诩郎官，又觉得宦游无聊而自恨薄游。颈联出句应和尾联之“天寒”，紧扣题目的“夜雨”；对句应和颔联之“江满”，又回应篇首“小雨”。诗人思致细密，一路写来，章法井然。全诗用笔亦颇清健，绝无病语；它通篇用景抒情、寓情于景，将诗人与友人分别时的惆怅心情通过萧瑟秋夜的环境描写委婉道出。
这首诗的结尾处写醉别仲宣楼也是别有深意的。诗人想到归期未卜，也许会和王粲老死异地也未可知。“天寒”“醉别”，与王粲《七哀诗》“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有关诗句暗合，正暗示了这种悲惨的结局。仲宣楼上分别之际颇带悲苦的气氛恰好同客居异地、本如亲人一般的别离相应，在时序推移之间更添凄楚情思。“出巫峡”时雨仍在落着，虽然不一定能看清那连天的冷雾；然而跟泪眼相看无终永诀的感觉也未尝不同。“春夜喜雨知己别”像对景自怜，可是妙题佳句；“猿鸣欲断肠”，未必真有此情。唯其如此，所以不即不离，才见功力之深。全篇流畅清健，无一涩滞之处。律诗首尾完整，中间起承转合皆妙，诚为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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