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杜甫
国步犹艰难,兵革未衰息。
万方哀嗷嗷,十载供军食。
庶官务割剥,不暇忧反侧。
诛求何多门,贤者贵为德。
韦生富春秋,洞彻有清识。
操持纪纲地,喜见朱丝直。
当令豪夺吏,自此无颜色。
必若救疮痍,先应去蟊贼。
挥泪临大江,高天意凄恻。
行行树佳政,慰我深相忆。
唐代的送别诗有一种咏史诗的风格,重在对古人品格的咏赞和政治情致的感发。杜甫的这首《送韦讽上阆州录事参军》就是这样的作品。诗人以一种高远的视角,对历史与现实进行观照,以古人的品格为镜,寄寓了作者对理想政治的期待。
“国步犹艰难,兵革未衰息。”开篇两句,以一种高屋建瓴的视角,对时局进行了描绘。这里的“国步”指国家的命运,“兵革”指战争,古时兵革代指战事。诗人用“犹”、“未衰息”这样的字眼,将战乱给国家带来的艰难形势表现出来。这是一种沉郁的感情,让人感到压抑和沉重。这种情绪直接影响了后面的诗句,奠定了全诗的基调。
“万方哀嗷嗷,十载供军食。”两句中“万方”、“嗷嗷”等词,形象地描绘出了战乱时期百姓的苦难。诗人用十年的时间供养战争,形容百姓生活如同困兽般挣扎。这种描绘让人感到一种沉重的悲悯,也让人对战争产生了深深的痛恨。
“庶官务割剥,不暇忧反侧。”这里的“庶官”是指官吏,“割剥”则是压迫百姓的意思。这两句通过形象的比喻,展现了官吏只顾压榨百姓而不关心政治的现象,这是一种对人性的控诉。而杜甫将这种现象描述成不暇“忧反侧”,表现了其对人民的同情和对现实的愤怒。
“诛求何多门,贤者贵为德。”这两句则是进一步指出问题的本质所在:贪婪的官吏在压迫百姓的时候利用多种手段(“诛求”),使出各种招数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这却恰恰显示出了有德行的贤者的价值所在。这句表现出诗人对社会现实的理解,同时也有对有德行的贤者的赞美。
“韦生富春秋,洞彻有清识。”接下来两句是对韦讽的赞美。“富春秋”、“洞彻有清识”是对韦讽的概括性描述,表明他年轻有为,见识清明。这两句诗为送别韦讽上任提供了一个良好的铺垫。
“操持纪纲地,喜见朱丝直。”韦讽担任的是维持法纪的重任,他的操持也象征着国家的期望。看到朱丝能变成直的(直钩可以钓鱼),表达出对韦讽能力和见识的高度赞赏,同时也是对他处理政务能力的期待和信心。
“当令豪夺吏,自此无颜色。”这两句是对韦讽的具体期待。希望他能惩治那些贪官污吏,使他们从此在政坛上黯然失色。这句表现出诗人对清廉政治的渴望和对腐败现象的愤慨。
最后,“必若救疮痍,先应去蟊贼。”在描述完期望后,杜甫提出了他的解决方法——救治社会的疮痍应当先去去除那些像蟊贼一样的人物和做法。这里包含了对贪腐的坚决打击和对美好政治的渴望。
诗人的这种以古为镜的思想显得格外的醒目,这是因为他看到了历史的变迁中,政治品质的重要性始终如一。这首诗充满了对政治理想的追求和对人民疾苦的同情,是一首具有深邃思想的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