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杜甫
江上秋已分,林中瘴犹剧。
畦丁告劳苦,无以供日夕。
蓬莠独不焦,野蔬暗泉石。
卷耳况疗风,童儿且时摘。
侵星驱之去,烂熳任远适。
放筐亭午际,洗剥相蒙幂。
登床半生熟,下箸还小益。
加点瓜薤间,依稀橘奴迹。
乱世诛求急,黎民糠籺窄。
饱食复何心,荒哉膏粱客。
富家厨肉臭,战地骸骨白。
寄语恶少年,黄金且休掷。
驱竖子摘苍耳
唐 杜甫
江上秋已分,林中瘴尤剧。 畦丁告劳苦,无以供日夕。 蓬莠独不焦,野蔬暗泉石。 卷耳况疗风,童儿且时摘。 星未残,月将出。 驱竖子,摘苍耳。 洗摘相蒙幂,依稀橘奴迹。 床间半熟枕,饭粒粘牙侧。 莫嗔旁人恶,莫笑童子拙。 驱竖子摘苍耳,乱世诛求有底忙。 问君家计今何似,答道不如篱外苍耳香。
这首诗写战乱年代农家辛苦的摘菜活动。从“畦丁告劳苦,无以供日夕。”可见整日整夜的劳作。“莫嗔”“莫笑”表现了诗人体恤贫苦的精神。杜诗中这类关心民瘼、同情人民的作品是古代写民歌的好材料,不少诗句为后民所传诵,农家摘菜摘苍耳之事已不寻常。其“当代”性弥补了“古”色,增添了新魅力。另外古代到农村访问农家乐,几乎无一不谈苍耳。一畦一畦的蔬菜都受尽风霜侵欺而自生自灭。却惟独对荒石丛生的山坡、滩边的野物毫不加害。从这首诗也可见其思想内涵了。 唐诗里有许多田园诗、乐府民歌中咏叹劳动也很有趣,但大多写到农家收获、耕种之艰难困苦,很少写到采摘这样的细节。而杜甫这首诗则集中写采摘中的乐趣,并从这乐趣中透露出诗人对世道不公、诛求无底的不满、愤慨,更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现代文译文:
秋意已然在江上弥漫,岭南的瘴气更为酷烈。菜畦里的老农忙累,可无以应对日夜采摘的需求。满地蓬草竟能不枯萎,是因为汲取了山泉的琼浆与甘露;连野菜都能光合作用生长茁壮,何其不凡乎?苍耳治风效果特优良,小子不时就能摘满筐。赶在天将黎明前去采摘,纵然一筐挨一筐任远行不觉疲惫不堪;到了中午,满满一竹筐装着去家归去的时候用木棍挎起盛菜的筐当船橹荡漾于曲水之中清洗,剥落茎叶如剥橘皮点点丝丝有趣味;菜肴装满了整个餐桌半熟半生需用枕垫起盛菜的竹筐吃饭粒粒送入口中味美无比点上些许的瓜菜薤叶真是绝配仿佛看到橘树奴仆般的足迹;在这乱世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百姓苦不堪言;黎民百姓糠籺都难以度日饱食更无心问其他;富人家厨肉多得肉腐臭掉战场尸骨尚未白骨化;我借此诗对那些恶人恶语相告:黄金还是少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