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杜甫
二仪积风雨,百谷漏波涛。
闻道洪河坼,遥连沧海高。
职司忧悄悄,郡国诉嗷嗷。
舍弟卑栖邑,防川领簿曹。
尺书前日至,版筑不时操。
难假鼋鼍力,空瞻乌鹊毛。
燕南吹畎亩,济上没蓬蒿。
螺蚌满近郭,蛟螭乘九皋。
徐关深水府,碣石小秋毫。
白屋留孤树,青天失万艘。
吾衰同泛梗,利涉想蟠桃。
却倚天涯钓,犹能掣巨鳌。
以下是我对这首诗的赏析,希望对您有所帮助:
在唐代众多的诗坛巨匠中,杜甫无疑是极为突出的一位。他的创作道路和丰富的精神世界,为中国古代优秀的文学传人树立了光辉的榜样。同时,他又是一位严肃的官僚,是安史之乱前后动荡时代的历史见证人。这位有着双重身份的诗人,对于临邑县的不幸,表现出深沉的同情,他以宽慰的笔调来描述苦雨黄河泛溢堤防的灾难,表现出诗人仁者的胸怀。
首联写出了大自然的天灾——“风雨”、“波涛”,是黄河泛滥成灾的景象。二仪是天地,这是诗人借用古代的观念来形容眼前的现实。这个观念在杜甫的时代还没有消失。“积风雨”是暴雨,“漏波涛”是洪水。这些连天的浊水恶浪把诗人杜子美都吸引到诗中来了。“闻道”是诗人的惊叹,也饱含了诗人深深的关切之情。“遥连沧海高”则将眼前的水面与沧海相连接,显出阔大的气势。这一联对偶初就一字句上论,就整体上看又觉天衣无缝。
颔联写诗人听说黄河泛溢后的忧虑。“职司”指诗人自己。“郡国”指苦雨泛滥的临邑县。这一联写得十分沉痛,诗人自己身为齐地郡国采访使,却不能为临邑除去水患,因而忧心忡忡。“悄悄”二字很能传神,表现了诗人内心深处的愧疚之情。临邑灾难严重,诗人亲眼目睹不到灾后景象,只听到百姓诉苦的声音。于是诗人想象弟弟可能正为救灾而日夜忙碌着。
杜甫的四弟杜颖为避黄河水灾,滞留临邑,诗人此时寄书慰问弟弟并表达对弟弟的关切之情。他想象弟弟正在紧张地操持筑堤防洪的工作。“不时操”三字表现出诗人的想象和急切的心情。然而诗人此时也无可奈何,无法直接帮助弟弟。于是只能空自祝愿弟弟多注意安全,多保重身体。这两句也是用平淡之语,但情味却深厚至淳,它表达了诗人内心的焦急和担忧。
颈联正面写黄河水灾。这一联气象雄阔,格调苍凉,寄寓着诗人的怀想和悲悯之情。“畎亩”指田地,“燕南”当指受灾严重的临邑南部,“济上”指临邑的西部和北部。“没蓬蒿”,黄河之水汹涌澎湃,“吹畎亩”,风吹着满田的沟壑。“螺蚌”“蛟螭”则形象地写出了洪水过后的种种景象。“深”、“小”二字尤妙:在诗人的想象中,久居于海边的徐关(今山东临邑南)之水府被淹没已深;而在遥望临邑全境之后所得到的感受则是此地大水仍像细小的秋毫一样普遍。以上六句都与诗人对临邑水灾的强烈关注与焦急心情扣合得紧紧的,显示了深厚的艺术功力。
尾联转入自己的主观感受和心理描绘:“吾衰同泛梗,利涉想蟠桃。”“吾衰”言年老,“泛梗”用《庄子·逍遥游》失水之鰥以泛滥为梗也,“梗”,读如滚波滚浪解,这里是实写年衰志不能骄利涉终难得之句,“却倚天涯钓,犹能掣巨鳌”诗人虽然老病憔悴已极但仍怀念广远险要的高山探胜垂钓去同弄海水之巨鳌,而这类广阔辽远的想象描绘又何尝不是杜甫本人的心理慰藉呢?此二句悲壮恢宏气韵高远意脉一贯整首诗都洋溢着诗人的仁者胸怀与浩然大气。
全诗把苦雨、水灾、慰弟、述己等诗意巧妙地糅合在一起;于一贯之中显出波澜变幻,纡曲难直又意蕴深厚;于沉痛之中透出悲凉宽阔;读来令人感到郁积既深而含义更广更丰富。在艺术上达到了较高的境界。杜甫这首诗所表现的矛盾冲突和所抒发的复杂感情在历代读者面前呈现出多方面不同的显现:或为同情,或为惊叹,或为焦虑,或为慰藉;也正是这些不同的显现才使这首诗具有多方面的启示力量和长久的艺术魅力。
希望以上赏析能帮助您更好的理解这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