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杜甫
汉主追韩信,苍生起谢安。
吾徒自漂泊,世事各艰难。
逆旅招邀近,他乡思绪宽。
不材甘朽质,高卧岂泥蟠。
泛爱容霜发,留欢卜夜闲。
自吟诗送老,相劝酒开颜。
戎马今何地,乡园独旧山。
江湖堕清月,酩酊任扶还。
宴王使君宅题二首
唐 杜甫
汉主追韩信,苍生起谢安。 吾徒自漂泊,世事各艰难。 逆旅招邀近,他乡思绪宽。 不才甘朽质,高卧岂泥蟠。 泛爱容霜发,留欢卜夜闲。 自吟诗送老,相劝酒开颜。
鉴赏
这两首诗表面上看似乎是抒写宴会愉悦的情景,但结合杜甫当时的经历来看,其主题思想并非如此。这正是诗人艺术上“沉郁”的表现。
“汉主追韩信,苍生起谢安。”这两句运用两个典故,表达出诗人对“世事各艰难”的客观现实的无可奈何,对“戎马今何地”的迷茫,对“江湖堕清月”的感伤。同时,也表达了诗人对两位历史人物——韩信和谢安的敬仰。“汉主”句似指刘邦重用韩信事,实隐括《史记·淮阴侯列传》,在举重若轻地指出刘邦得天下是由于重用了像韩信这样伟大的人物的同时,又不无忧悲地说出天下生灵百姓因世道“艰难”而渴望着谢安这样的人出来主持家事。“吾徒自漂泊”是诗人的自白,我们这些人都生当乱世,又有什么办法呢?然而生路又各自显得很艰难。接下来应是说谢安的,其实也仍是诗人自指。“谢安”句应是他努力挣扎中聊以自解的话。由于上面一个政治一个社会方面的压力太大,因此最后两句说“不材甘朽质”,恐怕还是投闲置散(就古代文人命运看)较好些罢,“岂”字把诗人解嘲、无可奈何而又自我嘲解的意思充分地表现了出来。下面三个短句构成上联:“泛爱容霜发,留欢卜夜闲。”情调顿时转为轻松、宽解。他虽然无能为力,但对朋友们的关心爱护却不容置疑。他的乐观旷达、幽默诙谐也在这些诗句中充分地显示了出来。“自吟诗送老”和“相劝酒开颜”(意即“举杯浇愁愁更愁”)应是被压制的诗人内心的呼声,是他对宴会生活的真实感受。宴会终竟是假的,只是一种自我安慰而已。宴会上的“留欢”“相劝”,不过是诗人自我解嘲而已。在当时那种宴会生活中,他是不可能真正开心、真正欢乐的。宴会终竟不能改变他的生活处境,更不能改变他那种飘泊流徒的苦难命运。在《宴吴王宅》诗中诗人有“舍此醉暖乡,且为千里游”的诗句,这可能表达了他当时苦难中的一点无奈的心绪吧。从整组诗中我们看到,杜甫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迷茫,在宴会上也难找到一丝慰藉的诗情画意。这两首诗不仅生动地表达了诗人内心的苦闷和愤懑,同时也充分展示了他“沉郁顿挫”的艺术风格。
至于说此诗带有一种病态的幽默感(或者说自我解嘲式的轻松感),当是缘于他那种潦倒于尘世的苦闷心灵之中透出的一丝笑意吧!在盛唐那种歌舞升平的大背景下,千千万万的人们是不可能真正体会到生活痛苦的(即便是一些得意的小人物)。此诗似乎可以说是一个十分独特的心理感受了。
读这首诗当须读前面的介绍文字,否则可能会误解为写诗人在宴会上的开心高兴情景呢!所以如果单从诗歌本身来看,似乎应该将此诗理解为这样一种心理状态:乱世之中,开心得了吗?忧愁得了吗?诗歌与饭局相结合也许是自己难得的一次解脱的方式吧!就这样而已。于是我们有理由认为这样的诗并不是歌功颂德之作或者说“无聊消遣”之作(至少在这些宴会上能够感受到诗人苦难的心灵世界)。总之它和前面读到的《画鹰》和《夜宴左氏庄》是截然不同的心境、情绪和写作方式!现代文译文:生逢乱世很无奈,世人期盼出英雄。我们到处奔波流离,世上的事情总是多艰难。像住在旅馆一样招唤,客乡的思绪反而宽。我才能低下甘作朽木,高卧时怎能不逍遥?霜发飘洒充满博爱,留连夜宴多么闲适。自我吟诗送老将过去,互相劝酒消愁来开颜。如今战乱在哪里?旧山乡园还在山。月色醉倒在江湖,饮醉之后扶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