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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黄庭坚
江水西头隔烟树。
望不见、江东路。
思量只有梦来去。
更不怕、江阑住。
灯前写了书无数。
算没个、人传与。
直饶寻得雁分付。
又还是、秋将暮。
望江东
宋 黄庭坚
江水西头隔烟树。望不见、江东路。思量只有梦来去。更不怕、江阑住。 灯前写了书无数。算没个、人传与。直饶寻得雁分付。又还是、秋将暮。
这是一首深婉而清丽的小词，借梦境表达了相思之情，艺术上别具一格。
上片起首三句：“江水西头隔烟树，望不见、江东路”具有叙事的规模。这里的“江水”“烟树”“江东路”三组意象，构成本词大画面，将词人自己与所思者在空间上隔开，同时这三组意象又包含着时间上的今昔对比以及与此相关的心理感受。“江水西头”指作者所在地；“隔烟树”则示其远，“隔”字又有隔绝心神的意思，所以望不见所思者。“江东路”当指所思者所在地，因心在对方，故云“望”，含不见君容及山川远隔之意。行文至此，不禁使人为之感伤备至。于是下文续写“思量”二字，点醒上文。但“思量”终是可望而不可及之事，故又回到“梦”字上来，只有寄希望于梦中相见。而且从“望”而归到“梦”，正可见出“望”而不见的焦灼和失望。这个“梦”字是全词的词眼，全篇由此生发开来，在结句中达到高潮。所以接下去写“思量”，只在梦后片刻功夫写词人的行动：“灯前写了书无数。”本希望梦中写书，本是“思量”的表现形式，如今使长夜难眠，一梦之后便即写了数次书信。但他忽而发现“算没个、人传与”。此句前后形成了矛盾心理，“了无人传”，当然就说明梦中所写的信件无人可送，原来他还在痴痴地指望他的爱侣能亲自来取书回信啊！这当然只能是幻想了。故上片由“望”到“梦”，再到“写书”，在矛盾心理中盘旋上升。到此已将“望”写得淋漓尽致。作者却笔锋陡转，写他转念想，即便有鸿雁传书也可惜书信送达已为秋暮时，他不由又惆怅不已！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也跟王羲之《兰亭集序》所云：“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后之视今，亦由今之视昔，悲夫！”这一叹打断了前面的梦后情思的抒写，作者重新回到现实之中来。他觉得只有在梦中才能寻得点安慰，而梦毕竟是短暂的。于是最后结束全词：“直饶寻得雁分付。又还是、秋将暮。”一句含着几许绝望和无可奈何的苦笑。“直饶”二字，表现出他心怀怨愤而不愿深说的情感；“秋将暮”字面下含着韶华易逝、行期在近、生死难卜的种种复杂感情；尽管寄托深而意义多，读之却像明白如话的两个字直直地掷向听者心中！从整首词来看，诗人把一种深沉而又渺茫的感情表现得既充分真挚叉十分凄恻动人；同时又在结尾的短句中一扫哀怨的气氛，显出一种豪迈的气派，显示了诗人奔放的感情和开朗的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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