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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程俱
再脱兵戈里,全家走路尘。
百年同是客,万事不如人。
幻境终归尽,生涯正要贫。
故人知在否,魂断楚江滨。
原诗是写程俱逃到敌占区的情况。刚逃出去,看见四境暂时没有战事,不禁大松一口气;家人携着简单的行李在道上行走,又别是一番艰辛。“百年同是客,万事不如人。”
作者在“逃寇”后一夕不到四十年的老家今成兵戎场所,岁月忽忽过,漫漫何时是一个尽头。在大劫乱离之下只有把万事看得看淡一点,才得苟安一时。但是作者终究还是把这乱离之世看得比什么都可悲痛,所以在结二句把他的忧愤又推向悲痛的高潮。他自知已是垂暮之年,纵想返贫也不可得,而且也怕未必能返贫,因为“幻境终归尽”,敌人已把这一带地方视为久据之地,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杀回来。因此,他只得魂牵梦萦地怀念起远在千里的旧交。
这首诗的特色是直抒胸臆,不作矫饰。诗人把自己忧国忧民的心情直接倾泻到字里行间。语言质朴凝炼。节奏铿锵悠扬,呈现出郁勃动人的气势。在诗篇的结构上,诗人用通俗语言叙写乱离情形,把心头的忧虑化为客观的叙述;后面半部分即由此推出一连串的发问句,向人间的君王提出诘责。这样就扩大了诗的内蕴。南宋中后期山林隐逸诗多至极可厌的程度,就在于这类诗篇只讲“我”的苦楚而少有对时政的针砭,不识民间疾苦而只知向人索取。程俱这首诗则不乏深刻之处。
现代译文:
再次摆脱兵戈骚乱中,全家人走上逃难之路。
百年光阴都在他看来都是客居他乡,万事不如人意让我忧心如焚。
幻想中的太平终究不能实现,美好的生活恰恰需要清贫。
老朋友啊,你现在是否还在人间?此情此景总是萦绕在我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