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顾太清
九十韶光,清明过了,一年春色将尽。
雨洒芳田,烟霏深院,偏是轻阴惹困。
燕子来时候,已辜负、几番花信。
海棠零落闲庭,风飘万点成阵。
懊恼留春不住,算只有陌头,杨柳勾引。
漠漠情怀,恹恹天气,况又阴晴无准。
多少伤心处,奈岁月、暗催双鬓。
对酒当歌,回头往事休论。
探春慢·春阴
顾太清
九十韶光,清明过了,一年春事将暮。雨洒芳田,烟霏深院,偏是轻阴酿困。燕子来时候,已辜负、几番花信。海棠零落闲庭,风飘万点成阵。
懊恨留春不住,算只有陌头杨柳,做尽风情。漠漠闲愁,恹恹病体,乍晴春色又困。伤春怀土处,奈年华、暗中催顿。对景思量,不如试强开樽。
这首词以细腻的笔触,借惜春、伤春写愁词,进一步抒情,体现了大诗人泰戈尔笔下“刹那失望与更大的失望的灰土里生长出来的情操和生命。”不仅充满了浓厚的伤感情调,而且还表达出词人苦闷的心理和倔强的个性和向往自然的生活追求。
词首三句是回忆往昔的美好春光。接下来一笔荡开:“雨洒芳田”,如此农夫辛勤于水利园池间——高溉修闸治长渠——管理苗稼的一切情景也就皆随着“轻阴”这雨缕洒上了田野景色便有舒心感觉;其次如丝竹翩翩——“阳春白雪”,乌篷纸窗朱漆几——田园小住这种风光之美好也就不言而喻了。“偏是晴阴无定”一句,将晴雨无常的天气变化,与词人当时心情的不快联系在一起,为下片的“伤春”埋下伏笔。
“燕子来时”二句,是感叹春光流逝。此时虽有燕子飞来,但海棠花已残零陈设在那里的小庭深深了,“燕子来了”、“几番花信”之后也不见了踪影。“算只有陇头杨柳”,只好婉转作答。“陌上濛”,隐括一个成语“飘茵落溷”意思是丛绿满地;有时却含混而不易分辨的事物都有它发生、成长的环境而不易分辨。“做尽风情”四字包含着作者无限伤春之意。末三句写阴雨连绵、心情抑郁之感,“漠漠”和“恹恹”两个叠音词用得很好,前者描状心境,后者描状环境,对偶工整而又流露着词人内心的伤感情绪。
全词语言清丽,意境幽雅,抒情细腻,堪称佳作。词人将惜春之情与伤春之意交织在一起,通过以柔婉之笔层层渲染开来的艺术形象寄寓了她的感慨之情。词人感叹“年华暗中催顿”,在惋惜年华易逝之中又包含着对光阴易逝的感慨。
译文:
美好的春天时光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了。清明节过后就是一年中春天的最后了。春雨绵绵洒落在芬芳的田野上,烟雾弥漫的院子里,偏偏细雨让人感到困倦。燕子飞来的时候,多少花的气息都被辜负了。海棠花在空荡荡的庭院中凋零,微风中万片花瓣随风飘落。心里懊恼春天留不住,想来只有路边的杨柳可以吸引住春天了。心情漠然慵懒,连阴晴不定的天气也让人觉得厌烦。如此多的令人伤心的地方,无奈岁月如流水一样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流逝了。对着美景思量着,还不如试着举杯畅饮以忘却忧愁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