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杨基
右江天暮雪。轻帆挂春风,倒映湘江绿。天低浦溆远,归向谁家宿。遥指落花西,黄陵庙前屋。
右江天暮雪,美得醉人心
春风吹拂着轻帆,飘飘荡荡挂在高空。倒映在湘江的碧绿水波,暮色笼罩江岸荒郊。高远的天空与朦胧的山影相接,使得远方远近迷迷蒙蒙。但不知归向谁家,远处的船只纷纷停泊。在黄陵庙前静静伫立,人们纷纷遥指那西边的落花。
这是一首充满诗情画意的古诗,作者通过对潇湘八景之一的“右江晚钓”的描绘,给人以如临其境的感觉。诗一开始,“轻帆挂春风”,一个“挂”字,不仅写出了风和日丽,春意盎然的景象,而且表现出船只顺风而下,轻捷迅疾的神态。接着是“倒映湘江绿”,舟行之快,使得清风吹帆,帆影倒挂,一片绿色的湘江水波上,摇曳着一叶扁舟,构成了一幅极有动感的画图。紧接着又补充一句“暮色笼江岸”。暗淡的天边、苍茫的暮色、无垠的江岸,与前面的轻帆、春风、绿水相映衬,展现出一派空旷辽阔的境界。四句排比而出,显得气派不凡。诗人抓住了春天湘江上富有特征性的景物,描绘出一幅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潇湘晚景图。
“天低浦溆远”以下四句,由近景过渡到远景。“天低”承“暮色笼江岸”,暗淡的天边、苍茫的暮色和无垠的江岸,正是“暮雪”的特征。“浦溆远”承“轻帆挂春风”,极写舟行之速,天长水远。“归向谁家宿”则发出问句,表现了诗人的童心未泯和悠闲自得的神态。“遥指落花西”是回头看天际渐渐落下的太阳。“黄陵庙前屋”则补充道,那片灯火中的建筑就坐落在湘江西畔被称为黄陵的古庙附近的水屋之处。这就是说即使你已经能看到江岸上一片灯火辉煌的反光也可航船到一个怎样的住所。“黄陵庙前屋”,几笔点缀有力地突出了一个从早至晚钓鱼的地方和一个主人孤舟垂钓的自居环境。整句诗气韵生动,耐人寻味。
杨基很懂得要在画面上突出秋天潇湘八景的特色而又独具情味。潇湘八景多以渔钓、寒江、芦汀、落雁等景物为主。全诗写得极淡而有余蕴,“轻帆”一句用笔空灵,“暮色”一句更见功力,“天低”以下四句又显得虚实相间: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诗人的视点的转换远近人物也各有变化。由于诗人把思想感情完全融化在自然景物的描绘中,到了最后,全诗就浑然成为一幅优美的湘江晚钓图了。诗中所表现出来的空灵、疏淡和清幽的艺术境界正是杨基个人的艺术个性的流露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