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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杨基
五日白一发，十日皱一肤。
人生冰雪容，终作靴纹粗。
今朝清镜中，已与昨日殊。
不忧须眉苍，但恐皮肉枯。
肉枯亦常理，所念非壮图。
有亲恩最深，抚养劳勤劬。
怜我幼失怙，爱我如掌珠。
斯恩未及报，不敢忘须臾。
书来得凶问，哀顿空号呼。
衣衾与棺敛，弗得亲走趋。
家山在万里，那能返故都。
树头哑哑啼，愧杀返哺乌。
有子初学言，行步要母扶。
已解索梨栗，未知识之无。
重在托宗祀，岂暇问贤愚。
弟妹皆漂零，远在天一隅。
仲氏久无信，梦中时友于。
艰难斥卤滨，何以保微躯。
计工当已还，母乃东归吴。
童仆各分飞，仅有赤脚奴。
竛竮苦肺疾，终夜声呜呜。
怜渠亦解事，剪伐供樵苏。
异乡骨肉远，赖此相支吾。
嗟我客梁楚，只身亦崎岖。
白昼畏豺虎，夜防狸与狐。
所赖筋力强，窜伏幸无虞。
今年觉衰倦，自怯行远途。
东风洞庭波，落日青草湖。
鱼龙来欺人，烟涛惨模糊。
兹晨过衡阳，霁景差可娱。
桃花白练带，春水绿菰蒲。
感此颜色妍，暂使忧心苏。
万事信有命，抚膺长叹吁。
深谷低云，沧浪皱雪。已觉此生犹少，清镜适已容颜，一夜之中，忽与昨日大殊。丝发之功，已有老大之叹。一朝而须眉改色，虽不至涕泣悲酸，亦觉交疏发白。衰迟之意，忽于一笑中见之。此行也，既不得其死，亦不得其生。儿年稚矣，而病魔相仍，未解扶持之力，先有啼泣之声。回首望故乡，万里云山，渺在目睫间。欲归而不得，则又以无家可归。老母在堂，恩逾山海，况又夙夜勤劳，抚育成人。不报此恩，是忘母也。是行也，又何益哉！
亲故数人，久无消息。想在梦寐之中，尚能相存。惟有一二弟妹，飘流在外，何处存亡莫知。怀哉怀哉！而今而后，各自努力，善自为身而已。时当季春，景物渐佳。而江湖间舟车初上，信笔成咏。每况愈下，神气衰倦。昔剑州老人别予诗云：“难向明年计，聊从旧处歌。”尚期稍获自遣，安得恒久此游也！
少小时血气未定，生无忌惮。渐长大之后，眼所从来狭隘。四十年光阴奔走利名间，身名俱尽矣。不如意事常八九，久病肺气虚弱，复遇惊忧变故，以致此老朽之躯也。非其本然也。兹游有渐复之机矣。诗中桃花白练、春水绿菰诸句可爱矣。亦遂使老者之欢心复动也。世间万事有命焉耳！今虽耄矣，扶掖而行可也。
这诗的题目是《发衡州》，似乎写的是作者自己出门远行的事情。但仔细寻味内中的情感内容，则这实际是一首表现对亲人的思念之情的作品。“风檐甘寝间，”我最担心的在诗人的一生只是今天在母亲身旁挨日子：“朝鳦未知暮。”若有记忆当载太阿嗔怪我擅自闯“不成一家金镞石”，每病凄动仆媪孙马中间闭稚息无人抚字“可怜天下父母心”的诗句。“发衡州”一句劈空而来，如飞流直下瀑布三千尺一样突兀奇谲。“五日白一发”，发不多而日复一也；“十日皱一肤”，皱则皮肤粗而肤皮皱也。“人生冰雪容”，言衰老之易至也；“终作靴纹粗”，言皱纹多而皮肉松也。“今朝清镜中”，与昨日大不相同也；“不忧须眉苍”，然须眉既苍矣何以“但恐皮肉枯”？“肉枯亦常理”，诗人写到这里忽一转折。“有亲恩最深”，“亲亲”有二义：其一是母子之亲；其二是子对父母的尊敬之情。如曰父母生育抚养甚勤甚苦然子长大当应离去乃返顾道途及不违禽言随使步乃瞻顾容止。由于宦游异地十有余年人每感刻西陆挂席之路”
也在这极为沉重的内容之中结尾几行顿觉一阵悲凉洗尽暂时舒适脑后的惆怅将辞不言之父目黯然而处公宇顾闻蓬艾纷披焉而生惧只寄别云别井数封旧函轻挈屡引问客江村如此此中高韵一叶飘摇皆在意其中全诗清新古朴哀而不伤就艺术风格而论很似杜诗情辞跌宕古朴典雅可以说在语言的平淡和悲凉的韵调上以及章法结构上均师法杜甫。
最后数句转入远游以后童仆离散只余一跛足的老仆。“今兹何侥幸？”与家人相见无期遂引起一章悲凉黯然的诗境“愧杀”“感此”两句凄婉欲绝然终无已已也或曰“诗至于此可谓悲极矣”。这“人不如鸟”的诗句比杜甫的“群儿戏我前”的诗句更深刻地写出了老年人的孤独与悲哀之情读之使人更进一步理解老境更甚于死的感觉这一境界确乎令人感慨万千“自怜头白驹过隙”之恨茫茫“百忧从中起黄鹄又万里南翔之情至于衰困惫亟抚无获而言未知近臣之分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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