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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李端
削发本求道，何方不是归。
松风开法席，江月濯禅衣。
飞阁蝉鸣早，漫天客过稀。
戴颙常执笔，不觉此身非。
送少微上人入蜀
削发本求道，何方不是归。
松风开法席，江月濯禅衣。
飞阁蝉鸣早，漫天客过稀。
不知朝市路，应与梦游非。
这是一首送别诗，上人指的是僧人。此诗的开头是说：你为了寻求佛法真谛而削发为僧，不管在哪里传道，都可以算是回到了故乡。这里用了两个“本”字，有语带双关的含义。“归”字也含双关。一指佛教的“出家”，二指僧人四海为家，哪里都可以“归”。在松林清风中开法席讲经，江上的月亮是那样的纯净，洗去禅者的尘襟，真所谓“洗尽人间事，秋水一般清”（宋苏轼《送顾子敦奉使河朔》）了。双关语可与诗人的《送别》诗中名句“西城杨叶吹愁碧，一夜就郎到锦城”对照读。这样，诗的境界高远空灵，读起来也有味。
下面又以“飞阁蝉鸣早”来衬托“漫天客过稀”，意思是本来有许多人要来听讲，可是寺阁上蝉鸣过早，说明客人稀少，也就说明少微上人的影响并不很大。这就对上人去蜀的背景，作了有力的渲染。“不知朝市路，应与梦游非”，最后一联化用白居易“试问朝市移官处，应怜门外尽江流”诗意，意味虽然曲折一些，却很是婉转，总之是惜别、劝勉、祝愿等等吧。末句又说“应与梦游非”，是在劝上人入蜀以后小心谨慎一些就是了。所以说是现代文译文如下：这是对上人的一次规劝。李端是中唐的一位优秀诗人，又是佛教信徒，曾舍身入峨眉山寺（还愿）学习佛经，也有很高的佛学修养，是当时的蜀地诗人（浙江端州）中佛学修为最高、声誉最大的一个诗人。在寺阁上凭窗而望是他的雅兴；明月照见他的禅衣是他的妙事；不象世俗世界的那一帮儿浮躁小人，只想热闹一下罢了；有的虽是文人雅士，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而已。少微上人不同凡响，削发为僧就是为了求得大道真谛；况且你的佛学修养又最高，所以送你入蜀就放心好了。那里也是一片净土世界啊！松林清风自然会给你以超凡脱俗的熏陶；而蜀江明月又自然会给你以清净无染的洗礼。李端希望少微到了蜀地之后，能够用佛法教化众生，以自己的高超佛学修养去启迪他们的心灵深处；同时也寄希望于少微自己。他相信少微到了蜀地之后一定会大有作为的。这就是诗人在这里一再渲染、劝勉、祝愿的原因了。
这首诗语言朴素自然、清新明快、含蓄委婉、韵味深长；比兴手法运用得恰到好处；情景交融、浑然一体、言浅意深、言有尽而意无穷；表现了唐代诗人佛学修养和诗歌艺术造诣的深厚高妙。此诗可视为李端送别少微上人的图象和宣言。全诗凡四换韵脚（四句一换），即三换韵脚三次。前两次换韵时意犹未尽，末次则妙趣横生，不仅一语双关，而且富有民歌风味；又因它句子参差交错（其中有两个是四字句），多拗多变而含蓄不尽的缘故）。尾联既是结束语也是作者的艺术劳动成果——佛学术语叫点悟诗或者艺术创作理念在里头哩。“古代曲子辞有什么好处？在我的‘试炼’（也便是古诗所谓‘引玉’）面前有诸多退避。”（鲁迅《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这正是李端的这首送别诗的艺术魅力之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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