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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陆游
世言九州外,复有大九州。此言果不虚,仅可容吾愁。许愁亦当有许酒,吾酒酿尽银河流。酌之万斛玻璃舟,酣宴五城十二楼。天为碧罗幕,月作白玉钩;织女织庆云,裁成五色裘。披裘对酒难为客,长揖北辰相献酬。一饮五百年,一醉三千秋。却驾白风骖斑虯,下与麻姑戏玄洲。锦江吹笛余一念,再过剑南应小留。
《醉里乾坤大,愁中日月长——诗人<江楼吹笛饮酒大醉中作>的狂放与苍凉》
这首醉中狂想曲展现了诗人诗歌最瑰丽的想象维度。开篇"大九州"的宇宙观并非地理认知,而是诗人内心愁绪的具象化——个人的忧愁竟需要整个宇宙来容纳。这种夸张背后,是南宋文人面对家国离乱的深层苦闷。
"酿尽银河"的豪语将李白"会须一饮三百杯"的豪饮推向宇宙级规模。万斛玻璃舟、五城十二楼的宴饮场景,构建出一个超越现实的醉乡仙境。诗人以天为幕、月为钩的意象组合,与织女制裘的神话重构,展现出宋诗少有的浪漫主义色彩。
"一饮五百年,一醉三千秋"的时空错位,暗示着诗人企图通过醉酒超越现实困境。与麻姑戏玄洲的仙游幻想,恰与锦江吹笛的现实际遇形成强烈反差。结尾"再过剑南应小留"的平淡收束,将漫天飞舞的想象突然拉回人间,留下无限苍凉。
这首诗的独特价值在于:它既延续了李白式的游仙传统,又注入了诗人特有的沉郁底色。银河酿酒、天穹为幕的想象背后,始终萦绕着剑南烟雨的现实牵挂。这种"豪放其表,沉郁其里"的艺术张力,正是诗人饮酒诗最动人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