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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陆游
晨起梳头嬾,披衣立草堂。
雾昏全隐树,气暖不成霜。
滩急回鱼队,天低衬雁行。
新春犹一月,已觉日微长。
《晨起》现代文译文: 清晨懒散地梳着头发,披衣站在草堂门前。浓雾遮蔽了整片树林,暖意渐浓不见白霜。湍急的河滩惊散鱼群,低垂的天空衬着雁行。新春才过第一个月,已察觉白昼在悄悄变长。
赏析:
这首五律展现了诗人晚年隐居生活的闲适意趣,以晨起片刻勾勒出初春特有的时空画卷。
首联"晨起梳头嬾,披衣立草堂"以疏懒之态开篇,"嬾"字点睛,既写动作迟缓,更见心境闲适。诗人不紧不慢地完成晨起程序,最终定格在草堂门前这一极具隐逸色彩的画面上。
颔联"雾昏全隐树,气暖不成霜"捕捉初春晨雾的朦胧美。前句写视觉:浓雾如纱,将树林化作水墨晕染;后句写触觉:地气转暖,霜华难凝。两句对仗中暗含因果,展现季节更迭的细微征兆。
颈联转写动态景致:"滩急回鱼队"写近景,湍流惊鱼,银鳞乍现;"天低衬雁行"绘远景,雁阵掠空,剪影分明。一俯一仰间,以鱼雁的灵动打破晨雾的静谧,构成空间上的立体画卷。
尾联"新春犹一月,已觉日微长"点明时令,看似平淡的叙述中蕴含着诗人对自然律动的敏感体察。"微长"二字尤为精妙,既符合正月昼长的实际变化,又暗含诗人对光明渐长的欣慰之情。
全诗以时间为经,以空间为纬,通过梳头、雾树、鱼雁等意象的层层铺展,最终落在"日微长"的生命感悟上。诗人以八旬老翁的慧眼,在寻常晨景中捕捉到天地运行的微妙讯息,平淡处见深远,简净中藏丰神,展现了炉火纯青的艺术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