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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陆游
城中飞阁连危亭,处处轩窗临锦屏。
涉江亲到锦屏上,却望城郭如丹青。
虚堂奉祠子杜子,眉宇高寒照江水。
古来磨灭知几人,此老至今元不死。
山川寂寞客子迷,草木摇落壮士悲。
文章垂世自一事,忠义凛凛令人思。
夜归沙头雨如注,北风吹船横半渡。
亦知此老愤未平,万窍争号泄悲怒。
《游锦屏山谒少陵祠堂》现代文译文:
城中高耸的楼阁连接着悬崖边的亭台, 处处雕窗都朝向锦绣屏风般的山色。 我亲自渡江登上锦屏山顶, 回望城池宛如一幅丹青画卷。
空寂的祠堂供奉着杜少陵, 他高洁的眉宇似映照着江水。 古来多少人物湮没无闻, 唯有这位老者精神永存。
寂寞山川使游子迷惘, 草木凋零令壮士伤怀。 文章传世本是一桩伟业, 而他忠义的气节更令人追思。
夜归时沙洲暴雨如注, 北风将渡船吹得半横江心。 我明白这位先贤的愤懑未消, 天地万窍都在呼啸倾泻他的悲怒。
赏析:
这首七言古诗展现了诗人对杜甫的深刻追慕。全诗采用空间转换的叙事结构:首联从城中远眺锦屏山起笔,颔联写登山回望的视觉体验,颈联转入祠堂内的精神对话,尾联通过归途遇风雨的意象,完成对杜甫精神的共鸣。
艺术上,诗人运用多重对比手法:城市与自然的空间对比,"磨灭"与"不死"的时间对比,以及结尾处自然景象与人文情怀的强烈呼应。"万窍争号"的拟人化描写,将自然现象升华为精神宣泄,体现了诗人"诗中有气象"的艺术追求。
情感脉络上,从开始的客观描摹,到中段的怀古幽思,最后升华为与杜甫精神的隔空对话。特别是"此老至今元不死"的断言,既是对杜甫文学地位的肯定,也暗含诗人自身的精神追求。末句"万窍争号泄悲怒"的狂风暴雨意象,既是对杜甫"沉郁顿挫"诗风的致敬,也折射出诗人报国无门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