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晁补之
斜日东风深院。绣幕低迷归燕。潇洒小屏娇面,仿佛灯前初见。与选筵中,银盆半拆姚黄,插向凤凰钗畔。微笑遮纨扇。
教展香裀,看舞霓裳促遍。红飐翠翻,惊鸿乍拂秋岸。柳困花慵,盈盈自整罗巾,须劝倒金盏。
现代文译文:
夕阳下,轻风吹过深邃的庭院,绣帘在轻轻飘动,归巢的燕子在屋檐下低飞。小屏风上,娇艳的容颜潇洒地展现,灯光下,仿佛是初次相见。记得那一次,我与你在选秀的宴席上,银盆中半开的姚黄,被插在凤凰钗上。你微笑着,用纨扇遮住脸庞,教我们展开华美的席垫,看你跳舞《霓裳羽衣曲》。你舞姿轻盈优美,像惊鸿掠过秋水般。舞累了,柳枝般柔弱的花枝也有些困倦,盈盈欲下垂的姿态,你整理着罗巾静静休息。我举起酒杯,想让你一醉方休。
赏析:
这首词写闺中女子与情人的再次相见。上片写初见情人的回忆之喜悦,通过环境气氛的渲染,以小屏风上的娇面为对像,展开对往日幸福生活的追忆。“与选筵中”至过片,是写近日重逢的喜悦。同样借对像景物来说明两人感情之深。环境气氛营造出了愉悦幸福的氛围,显示了幸福欢快的场景。此词抒发了对美好事物的珍爱、对幸福生活的追求,意蕴生动、丰富。从宋词目前存作品来看,这首小词比较罕见。下片又移情想象中重逢时的快乐:“教展香裀”,不仅仅为了使女子舒展腰肢以便于“看舞霓裳促遍”,更是为以后见面时的情意交流的一个设想。“红飐翠翻”,甚至于是互相怜惜的身形动作、疲倦慵怠的情态以及一切纵情放任、柔弱娇慵的行为,以至于那些其他细小动止。此外还要说明一点,宋词之小令短调中以情景关系来描述娇面的并不少见,但都是作为表情之正面衬托手段的;像本篇这样作为独立的表情对象而加以直接描绘的并不多见。这说明晁补之此作技巧是异峰突起、独树一帜的。全词善于点染烘托,从而构成一幅形象生动鲜明且境界开阔如春江花月图般的艺术画面。这也显示出作者抒情手法的圆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