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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辛弃疾
老去浑身无著处,天教只住山林。百年光景百年心。更欢须叹息,无病也呻吟。
试向浮瓜沈李处,清风散发披襟。莫嫌浅后更频斟。要他诗句好,须是酒杯深。
《醉卧山林:诗人的放达与诗酒人生》
这首《临江仙》写于诗人晚年闲居时期,以看似洒脱的笔调,道尽英雄迟暮的复杂心境。上阕"老去浑身无著处"起笔惊人,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抗金将领,如今却如飘萍无处着落。"百年光景百年心"的叠用,将时间流逝与心事沉淀形成强烈共振。下阕转入山林闲适场景,"浮瓜沉李"的夏日消暑,与"清风散发"的魏晋风度,都在酒杯深浅之间化为锦绣诗行。
全词最妙处在矛盾修辞的运用:"无病也呻吟"道出闲居的百无聊赖,"莫嫌浅后更频斟"表面劝酒,实则是劝自己继续痛饮。结尾"要他诗句好,须是酒杯深"将创作与醉酒奇妙勾连,暗示唯有在醉意朦胧中,才能暂时忘却壮志未酬的苦闷。这种以旷达写沉痛的手法,正是辛词独树一帜的艺术特色。
现代文译文: 老来竟觉无处容身 天命教我隐居山林 百年岁月百年心事 越是欢愉越要叹息 无病无痛也要呻吟
且去瓜李浮沉的水边 任清风吹散发丝敞开衣襟 别嫌酒浅只管频频斟满 若要诗句写得绝妙 先让酒杯斟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