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司空曙
蔼蔼凤凰宫,兰台玉署通。
夜霜凝树羽,朝日照相风。
官附三台贵,儒开百氏宗。
司言陈禹命,侍讲发尧聪。
香卷青编内,铅分绿字中。
缀签从太史,锵珮揖群公。
池接天泉碧,林交御果红。
寒龟登故叶,秋蝶恋疏丛。
颜谢征文并,钟裴直事同。
离群惊海鹤,属思怨江枫。
地远姑苏外,山长越绝东。
惭当哲匠后,下曲本难工。
《盛世文华中的隐逸之思——诗人<奉和常舍人晚秋集贤院即事>新解》
诗人此诗以精妙的宫廷意象群构建起一个多维度的审美空间。开篇"蔼蔼凤凰宫"至"朝日照相风"四句,通过"凤凰宫""兰台玉署"等意象的层叠,不仅勾勒出集贤院的建筑格局,更以"夜霜""朝日"的时间流转暗示文臣们夙兴夜寐的仕宦生涯。"树羽"与"相风"的物象选择,暗含对文采风流的礼赞。
诗中"官附三台贵"至"锵珮揖群公"八句,展现了唐代集贤院的双重属性:作为政治机构,它延续着"陈禹命""发尧聪"的治国传统;作为学术殿堂,又承担着"香卷青编""铅分绿字"的文献整理工作。诗人巧妙用"缀签""锵珮"等动作描写,将静态的官署转化为充满文人雅趣的动态场景。
"池接天泉碧"以下六句转入自然意象的描摹,形成精妙的意境转换。天泉御果的富丽与寒龟秋蝶的萧疏形成强烈反差,这种宫廷富贵与江湖野趣的并置,恰是唐代文人士大夫双重人格的写照。诗人借"颜谢""钟裴"的典故,既赞美当代文臣的才华,又暗含对前贤风骨的追慕。
结尾"离群惊海鹤"至末句,情感基调陡然转变。"海鹤""江枫"的意象群与开篇的宫廷气象形成张力,揭示出诗人身处庙堂而心系江湖的矛盾心理。"惭当哲匠后"的自谦之辞,实则流露出对自由精神的向往。这种仕与隐的纠结,正是中唐文人典型的精神困境。
全诗以精严的章法结构,将宫廷唱和诗的应制要求与个人隐逸情怀完美融合。在铺陈集贤院盛况的表象下,暗藏着诗人对仕宦生涯的微妙反思,展现出唐代宫廷诗中难得的深度与复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