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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司空曙
古时杜宇称望帝，魂作杜鹃何微细。跳枝窜叶树木中，
抢翔瞥捩雌随雄。毛衣惨黑自憔悴，众鸟安肯相尊崇。
隳形不敢栖华屋，短翮唯愿巢深丛。穿皮啄朽觜欲秃，
苦饥始得食一虫。谁言养雏不自哺，此语亦足为愚蒙。
声音咽哕若有谓，号啼略与婴儿同。口干垂血转迫促，
似欲上诉于苍穹。蜀人闻之皆起立，至今相效传遗风。
乃知变化不可穷，岂知昔日居深宫，嫔妃左右如花红。
《杜鹃行》现代文赏析：
这首诗以杜鹃鸟为意象，通过对其形貌习性的细腻刻画，暗喻了人生际遇的沧桑巨变。诗人以"望帝化鹃"的古老传说起笔，将神话与现实交织，构建出一个富有象征意味的艺术世界。
诗歌开篇即以"微细"二字定调，描写杜鹃在枝叶间窜跳的卑微姿态。诗人用"抢翔瞥捩"四个动词，生动再现了杜鹃求偶时的急切与慌乱。继而以"毛衣惨黑"与"众鸟不尊"形成鲜明对比，暗示了身份沦落后的凄凉处境。不敢栖华屋、唯愿巢深丛的生存选择，更是折射出命运转折后的心理变化。
中段笔锋转向生存困境的具象描写：喙秃皮穿只为觅得一虫，颠覆了"不自哺雏"的世俗偏见。诗人特别捕捉到杜鹃啼血的特异之处，将其哀鸣比作婴儿啼哭，又以"上诉苍穹"的意象强化其悲怆感。蜀人起立相效的细节，巧妙地将个人悲剧升华为具有地域文化内涵的集体记忆。
结尾处笔锋陡转，以"岂知"二字引出今昔对比：昔日深宫中的帝王，嫔妃如花簇拥；今日却化作林间哀鸟，形销骨立。这种天上人间的巨大落差，最终点明"变化不可穷"的深刻哲理。全诗通过杜鹃这一意象，完成了对命运无常的哲学思考，展现了诗人对荣辱兴衰的独特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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